楼昭没有动作,因为来者气息并不陌生, 是容迟。
有点不想理会。
她不禁开始思考,题既然不是出在他的仕途,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便察觉到自己被捞进了一个暖热的怀抱。
她愣了一下, 睁开眼。
容迟揽着她的背脊与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正往车外走。发现她醒了, 低头说了句:“驿站到了。”
楼昭点了点头,但容迟没有放下她的意思,抱着她下了马车。
驿丞迎了上来, 见到这一幕, 热情的欢迎词哽在喉咙。随行的仆从、护卫鸦雀无声,容迟目不斜视地经过,语气平静地说:“给我一间上房。”
容迟在这间驿站住过几次,驿丞自然是认识他的。
闻言连声应下, 跟着进去安排。
脸上的惊讶没能完全隐藏。
从未在他身边见过任何异性, 有人想要巴结讨好送给他的女人从来都是原封不动的退回, 驿丞在与人闲谈八卦的时候,默认这位大人多半有什么隐疾。
现在看来, 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旁人的心思,容迟并不在意,楼昭也不关心。
她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人,从前连被她摸摸手都很抗拒,现在竟然主动抱着她,还在大庭广众面前招摇过市?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见驿丞要引他们上楼,楼昭挠了挠近在眼前男人的喉结,轻声道。
容迟喉头滚了滚,看向她:“没几步了。”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大步流星地上楼,一路面不改色、呼吸如常。
看来这些年,他除了在官场如鱼得水,身手也练了练,比起从前文弱书生的形象,起码多出了一把子力气。
楼昭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多半是觉得有趣,便这么好整以暇任由他抱着,直到进了二楼最里间的上房。
驿丞只帮他们打开了门,便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容迟将她放在了卧房的床铺上。
楼昭将这套客房打量了一番,才看向眼前人。容迟并未走远,就在床前等着,怕是在等待什么指令。
楼昭没什么指令给他,眼睛一瞟,看向他的右手,道:“你的手怎么了?”
他的右手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隐约有殷红血迹从里沁出。
“哦,不小心受了伤。”容迟不以为意地回答。
楼昭不禁疑惑,刚见面时还好好的,两人一道在这车里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哪里来的伤?
她皱了皱眉,任务进度条就在那只手里,可别出了差池。
“给我看看。”
容迟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
楼昭毫不迟疑,将那纱布拆了,露出其内依旧在冒着血的伤口。
进度条还在,只是染上了血迹。
伤是锐器伤,多半由刀剑或匕首导致。她看了看容迟,不再追究原因,只是他处置伤口的方法太过粗糙,只是用纱布粗粗缠了几道,没有有效止血,更别说上药了。
“让人送伤药过来。”楼昭在伤口附近两处轻轻按压,血流立刻止住了。容迟唤人拿来金创药,她打开瓶子细细撒了药粉,最后才帮他妥善包扎。
容迟全程任由摆布,撒药时眼睛眨都不眨,只是呼吸紧促了些。
驿站的小二送来了饭菜,楼昭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容迟沉默地将剩下的都吃完,才叫人收拾了桌子。
房门再度被敲响,这次来的是热水。
楼昭道:“本宫要沐浴,你出去吧。”
容迟没有说什么,果真出去了。
楼昭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声,拆解鬓发,脱下外衫,走向了屏风后。窸窸索索的细微衣料摩擦之后,传出了细微的水声。
容迟在门口顿了片刻,才往楼下走去,护卫首领正在等他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