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忧心忡忡,谁知道云如梦听了后直接笑出了声,嬷嬷和春桃面面相觑,摸不清她这是什么意思。
云如梦伸出指尖戳了戳春桃的脑门,“我还当什么事呢?这事勿要再提。”
见她这般不放在心上,嬷嬷倒是真觉得有几分不理解,试探性问道,“夫人这是觉得不可能?”云如梦却摇摇头,“挽儿是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
最开始时她对挽儿和柳枝的亲近也是满怀酸意,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用些手段将挽儿和柳枝隔开些,但是后来她见到挽儿全然放松的模样后便断绝了这种想法。
她可以凭借以后的陪伴让挽儿逐渐放下心结亲近她信任她,但绝不是这般去破坏挽儿珍惜的东西。
至于春桃所说之事,云如梦更是不在乎,她知道挽儿对柳枝绝无什么男女心思,即使有,她伤心的也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小丫鬟,只会是自己没能真正理解自己的孩子。
嬷嬷和春桃理解不了,云如梦自己却清楚,没有什么能比挽儿平安喜乐更重要。
李挽今日上街时看到了一截上好的桃木,便一并买了下来,打算为云如梦做根发簪,将桃木先仔细处理好表层后,看了眼时间,估摸下应是李贺之从宫中回来的时间了,便起身去了主院。
昨日李贺之说要同他讲些天字班各个皇子的情况。
到了主院后,才发现李贺之竟还未回来。
云如梦让人将厨房里一直热着的银耳羹端过来,“这几日有些干燥,雪梨润肺,挽儿尝尝合不合胃口?你爹爹许是宫中有事绊住了,我让人去宫门口守着,待他出宫了便让他快些回来!”
李挽忙道无需如此,坐了一会后,又被云如梦拉着一起挑选明日里要带的行李。
李挽愣愣看着都堆到了门外的箱子,又看看一脸认命的刘嬷嬷和春桃,顿觉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过来的。
李贺之今日确实是被宫中的其他事绊住了。
虞景深顺着东宫中的线索一路竟查到了落雪宫去,可是却突然得知和太子中毒一事有所牵连的宫女翡翠今早便已经暴毙。他让人将尸/体带走进行验尸查明死因,却没想雪贵妃阻着不让还动了胎气。
“皇上,镇北侯这是什么意思?臣妾宫中的人去了,臣妾还正伤心着呢,他就要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犯了什么大错呢,这让臣妾以后怎么有脸见宫里的各位姐姐妹妹们?”
美人抱着宁顺帝的胳膊撒娇,正在问脉的太医低着头垂目,全心装做耳聋。
宁顺帝搂过她的肩膀,耐心哄道,“景深这事的确做的有所不妥。”
“那皇上您就让他回去嘛,为什么偏偏要带走臣妾宫中的人?怎么不见他要去别的宫啊?”
殿中二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李贺之打量了这位镇北侯一眼,见其面色丝毫不变,不由得心生赞赏。
每逢宴上,朝中总有不少人向他称赞他的长子元昭年少有为,但依他看,这位镇北侯却明显要更胜一筹。
他在打量虞景深,虞景深实际上也在打量这位相爷。
虽然殿内二人正在提及他,他却莫名想到了今早收到消息说宁家和张家的亲事已经黄了,又想起张大人和相爷以前似乎关系还不错,这样看来,张家和李家联姻倒是也有可能。
眼中浮现出那日相府设宴时他看到的李挽同那位张家小姐说话的样子,虞景深忍不住想要皱起眉头。
身体这样弱,应当多用些心思强身健体才对,听闻丞相夫人颇为宠溺幺儿,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养出个只会沉溺于女色身娇体弱的孩子来。
慈母多败儿。
李贺之正想着今日这事宁顺帝会如何抉择,若太子中毒一事真牵扯到雪贵妃,现下雪贵妃有着身孕,宫中又已多年未有新生孩子……皇上若在此事上轻轻避过,太子一党可真是要情况不妙了。
就是不知这位镇北侯现在如何想?
他正打算开口试探一二,却见虞景深已然先开了口,“听闻府中四公子身体颇为虚弱?”
李贺之一愣,不知他是何意,但也不想李挽传出一个体弱的名声出去,便否认道,“倒也并非如此,只是早些年没能好好调养,现下已好转许多。”
虞景深点点头,顿了下继续道,“习些拳脚功夫更利于身体。”
李贺之闻言也很是赞同,“正是如此。”
虞景深心中一动,正要说他与府中四公子甚为投缘,可帮忙教授一二,李贺之却已经笑着说道,“挽儿明日里便要去学府了,不怕侯爷笑话,老臣反倒担心他在学府里初接触这些伤了自己。”
虞景深默默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在心中多加了一句,慈父也一样。
提起李挽,李贺之目光都柔和了许多,他在相府中一向是严肃示人,但每日里晚间都要问问云如梦今日里李挽心情如何,在面对同僚时,也往往忍不住多说几句,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虞景深的神色变化,继续道,“不过挽儿这孩子极为聪敏,这些日子府中的文先生屡次向老臣称赞他……”
虽说虞景深实际上也就同李元昭差不多年龄,李贺之却总觉是无意识将其当做和自己辈分差不多的人。
两人一人压着声音说,一人偶尔应上一两句,一时间倒有几分融洽。
直到半柱香后,太医从殿内出来,小太监来喊二人,“镇北侯爷,相爷,皇上召您二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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