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是子芋,煮熟后用蒜苗炒,吃在嘴里软绵香糯,还带着蒜苗的淡淡蒜香味。
大骨汤熬得白白的,像是纯白的牛奶,面上飘着晶莹透亮的油花。莲藕炖得酥软绵烂,她一连吃了好几块。
就连咸鸡蛋,都意外的好吃,盐味正合适,对半切开的咸鸡蛋,流着金黄的油,吃起来口感沙沙的,一口蛋一口饭,吃得停不下来。
她一口气连吃两个咸鸡蛋,刨了半碗饭。
“怎么样掌柜的,好吃吧?”王大牛一脸自豪地看着陆从霜,“这可是我经过多次失败后,才腌制出来的金黄流油的咸鸡蛋。等以后到了北地,我再多腌制些,那边都是以面食为主,咸鸡蛋拿来下馒头面条最合适了。”
“可以可以。”陆从霜连连点头。
她想把王大牛带走,其他的人都扔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孟怀等人,便开始大着舌头吹牛打屁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睡去。
初冬的夜里,寒风瑟瑟。
天上挂着寥寥几颗星子,星光很淡,好在月色不错。
半圆的月亮悬在天边,像是被人用力咬了一大口的银包子。
听着三更天的梆子敲了两声后,陆从霜留了封“告别信”在桌上,将包袱布往肩上一搭,轻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去。
她不是没想过白天走,可白天她不好拿东西啊,而且她前天才来到这里来,应付书生花去一天,昨天解决少年团又是一天,回到家都下午了,吃个饭就晚上了。
这不没办法么,她又急着离开这里 ,只能选在晚上偷摸的走。
睡之前,她特地交代了孟怀,今夜不用守门,让孟怀他们都睡去了后院的屋里。
此时大堂无人,正方便她跑。
她穿过大堂,小心翼翼地抽开门闩,再猫着腰动作轻缓地跨出门槛。
然而就在她下台阶时,不知哪个天杀的扔了块芭蕉皮在石阶上!
“啊”的一声,陆从霜踩着那块湿滑的芭蕉皮,顺着台阶滚了下去,极其不雅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裙子倒掀,盖在脸上。
“谁?”
“怎么回事?”
好巧不巧的,恰在这时,孟怀和唐羽两人起身去上茅房,听到门外陆从霜的尖叫声,吓得赶紧跑了出来。
房门被拉开,烛火被点亮。
唐羽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陆从霜。
云荣和王大牛,两人纷纷披着外衣出来。
赵华在他们后一步,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掌……掌柜的?”孟怀本来还有些困,看见躺在地上的陆从霜,顿时就清醒了,“掌柜的你怎么了,是遇到贼了吗?”
唐羽沉着脸走下来,把陆从霜扶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屋。
陆从霜起身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她叹口气走进屋。
算了,直接和他们明说吧。
“客栈我不想开了,散伙吧。你们都不用再跟着我了,各人过各人的生活去,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们跟着了。”陆从霜一脸平静地说道。
唐羽看着她:“师妹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偷偷的去追那个书生?”
还不等陆从霜回答,接下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比一个表现得凄惨深情。
云荣语气淡然道:“掌柜的想遣散我们是对的,孟怀曾经是贼,还杀过人,我也杀过人,还身背四条命案,我们俩都是通缉犯。我们一直跟着掌柜的,早晚会连累你,还是离开的好。不过你想让我们走,一句话的事,不必如此。”
王大牛:“是呀掌柜的,您要是想让我们走,您说就是,我现在就卷铺盖走人,不,我直接走人,铺盖都不用卷。”
孟怀点了点头:“我这就走。”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念唱,“天当棉被地当床,浩浩荡荡走四方,渴了喝口山间水,哪里黄土都一样。”
“你给老子滚回来!”唐羽吼了声,孟怀立马站住,又扭身走回屋里。
赵华双眼放光的看着陆从霜,一脸欣喜道:“掌……掌柜的,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陆从霜点头:“嗯,是的,你可以走了。”见赵华站着不动,她又道,“你不用怀疑,我不是试探你,走吧。”
“谢谢,多谢掌柜的!”赵华连声道谢,还给她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