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陆从霜推开门,微笑着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沈轻舟眸光一凛,垂在桌下的手从袖中摸出一枚银针,准备飞针刺入陆从霜的昏穴。
他两指微动,就在要扬手飞针时,陆从霜却开口了。
陆从霜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公子不用紧张,我不会碰你。”
她走去圆桌旁坐下,为了化解尴尬,她为自己倒了杯水,低着头小口小口喝水缓解情绪。
沈轻舟收回银针,冲她微微点了下头,眼中露出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两人都静静地坐着。
陆从霜连喝了三杯水,实在喝不下去了,便干坐着打量屋里的装饰。
沈轻舟倒是很淡定,他丝毫不怕陆从霜强来。
现如今他武功已经恢复了,只要陆从霜有所动作,他瞬间便能制住她。
可见陆从霜只干坐着,什么也不做,他心里又有些犯疑,感到怪异。
于是他伸出手,搭在了陆从霜的手上。
陆从霜突然被摸手,一激灵,赶忙抽走自己的手。
她看向白衣男子,尴尬地咳了咳:“很抱歉,我无意点你,是我那帮子弟兄,他们为了逗我玩,非要给我点个公子。咳,我拗不过他们,便只能进了房里。你别怕,我不会……不会强要你的。至于该给你的钱,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今晚,我就在这坐一坐,两个时辰后我便离开,反正门一关,楼里的人也不知道咱俩究竟做了什么事。”
沈轻舟心底的疑虑更深了,若说之前这女人在黑店时是装的,那现在呢,她花钱找乐子,没必要再装了吧。
难道,确实是自己误会她了?
可根据书生残存的记忆,他知道,书生进入黑店后,确实是被这个女人看上了,也确实被这个女人下了药。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女人突然转了性。
看着神情局促、坐立难安的陆从霜,沈轻舟决定试一试,看看她究竟是在装正经,还是真的变了。
左右他现在也无聊,不如逗弄一下这个女人,顺带试探一下真假。
沈轻舟低笑了声,站起身扯了扯本就松散的衣襟,使得大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
“姑娘说笑了,小生来此挂牌,就做好了伺候姑娘的准备,何来的强要。姑娘出钱,小生卖力,再公平不过的交易。”
他刻意压着声带,说话的时候用气音,使得声音听上去又尖又细,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
陆从霜乍一听到这个声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打了个摆子,直搓手臂。
受不了,太麻了。
沈轻舟从袖里摸出把扇子,扇面上画着春宫图,一男一女扭成了麻花状。
他摇着扇子,笑得轻浮又浪荡:“姑娘,春宵苦短,咱们可别浪费良宵,小生伺候姑娘歇息吧。”
说着,他伸手过来想去扯陆从霜的腰带。
陆从霜急忙按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推了推,神色冷淡道:“不用,我说了只是在这坐一坐,稍后便走。一是出于尊重你,二,我对你没兴趣。”
沈轻舟浪笑着收回手:“那姑娘,钱我可是不退的哦。”
陆从霜:“钱我既已付了,就不会再要回来。你到一边坐着去吧,别烦我就行。”
接下来沈轻舟又撩拨了她几次,言语甚是出格,然而陆从霜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厌恶。
沈轻舟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书生记忆里的那个。要么是转了性子,要么是……和他一样。
倘若是后者,那书生的恩怨也算了结了,他也不需要再替书生报仇。
两人继续沉默地坐着,谁都没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男人浮浪的笑声,女人压抑的娇笑声,伴随着的是床榻的响声。
浮言浪语传入耳中,从霜听得火大,越发坐不住了。
她狠狠灌了几口茶水,正要站起身开门出去时,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的桂花香味。
沈轻舟也闻到了,他这张面具并非是密不透风的,下巴底下有很大的缝隙,香味轻易便传进了鼻腔。
他倒是不排斥桂花香,甚至还挺喜欢这样清淡的味道。只是觉得有点怪,这个季节,哪来的桂花?
两人都毫无防备的吸入了大量的香味。
一刻钟不到,陆从霜便感觉体内突然涌上一股热流,那种感觉,令她立马便明白自己是中了什么香。
沈轻舟在意识到中招后,迅速用内力压制,然而他不压制还好,用内力一压,反倒催化了,使得药性与血液融合得越发迅速,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