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稳婆大夫可都找好呢?”
“都找好了,早在府中住着,这些事情上福晋一向安排的妥当,你不用担心。”
景深有千言万语要同妹妹说,可如今身份限制再不能和从前般随意,又想要妹妹在胤禛后宅里过的舒心有体面,想了想道:“我这些时日要清理自己的一些产业,不知王爷可有兴趣接手?”
胤禛转眸看向了景深。
自太子和大阿哥倒台后,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暗潮汹涌,此前几次他险些丧命,越发意识到该有些不为人知的势力暗地里建立起来,才能在这场角逐中拔得头筹。
如此一来,他最缺的就是银钱,正在为此事筹谋,没想到景深就说了这样的话。
他深看了两眼,声音显得有些清冷起来,人也越发深不可测:“景深还有这等爱好?”
景深自知胤禛心中怀疑,笑了笑,洒脱道:“我只一心为了妹妹过的体面,自然要在王爷面前献丑,王爷不知,我自小不爱仕途只爱经商,这前门大街的家宴楼就是我的,景家商行在整个大清商界赫赫有名,王爷只怕也听说过。”
他如此磊落,胤禛到不好过于谨慎,听他话中的意思,惊诧道:“景家商行?”
“都是我的!”
胤禛顿时对景深刮目相看,不由得敬佩起来,面上的神色变得温和有礼,显出上层的贵族碰见人才的宽和来。
“如此说来是我狭隘了!”
景深桀骜不驯,可一想到妹妹,在胤禛面前就格外好说话,两个人意外的相谈甚欢。
九阿哥找十四一起去八阿哥府邸,十四却一直看着远处的胤禛,心不在焉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九阿哥笑了笑追上了八阿哥,低声道:“十四这些日子仿佛跟老四关系很不错。”
十阿哥立刻道:“人家是亲兄弟,自然不一样!”
八阿哥却摇了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说他了,科场舞弊案的事情还要好好商议商议,这个景深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必须要摸清楚,决不能叫他坏了咱们的事!”
他是个言出必行愿意保着所有一心向着他的主子,这件事成不成关系到他往后的声望。
胤禛因记挂明嫣,辞别了景深同十四一并回了王府。
后宅里福晋带着女眷们也正在园中的清净阁中拜佛。
个人将抄写的佛经捧出来供奉上去,唯独雅柔的最厚最多,少说也又千份。
连李氏也出来了,面色虽然憔悴,头上的发饰却格外的多,金灿灿的叫人瞧的滑稽,可于她而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撑得起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跪在蒲团上匍匐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年氏肚子比明嫣的还要大,总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仿佛她一定生的是个阿哥,明嫣生的定是个格格,所以意外的比先前和气的多,小声在明嫣身边道:“你瞧瞧你的那位堂姐,别人抄个几十分或者是叫人印的,偏她写了那么多,你说她要做什么?”
雅柔怎会是个甘于寂寞的人?
后宅里安静了这么久,又被冷落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直没有动作?
她抚着肚子柔声细语的道:“姐姐知道侧福晋的佛经是为谁祈福么?”
年氏到底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若是将这么厚的一沓子佛经捧到胤禛跟前说是替胤禛祈福,胤禛如何能不受感动?
这可是日日夜夜点灯熬油得来的诚心。
何况王爷先前一直对雅柔不错,这次冷落未必会有多久。
她一下子揪心起来,死死的盯着红漆盘子里供奉的一沓佛经,仿佛这里头的东西是什么张牙舞爪会置人于死地的怪兽。
前头的雅柔跪拜的虔诚。
只是乌黑的发髻上比着往日到底少了几只金钗的点缀,似乎是低调了很多。
可=唯独明嫣心里清楚。
哥哥回家清算额娘的嫁妆,这帮子吃他们肉喝他们血的人手上自然就紧张了起来。
从前总觉得孤身一人,要惩治了这些人显得势单力薄,现今哥哥一回来,立刻就是釜底抽薪。
叫她觉得安心又解气。
前头福晋站了起来,她搭着含玉的手也跟着站了起来。
身侧的年氏急冲冲的往前头去,谁知道脚下一个没站稳,竟然要跌倒,直直的向明嫣到了过来。
胤禛和十四在书房里喝茶说话。
四月天屋子里热了起来,窗户大开着将凉风送进来,外头的青槐树不知道长了多久,遮天蔽日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