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被从宫里放出来的时候,已是快晌午。
“幸好不是因为流言之事!”茗喜走在后面抚了抚心口,方才主子被召见的时候她险些都要吓哭了。
祝暄也默默松了口气,却还故作淡定:“都说了没事,是你多想。”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茗喜瘪着嘴答应。
*
傍晚时候,去厨房拿酥酪的茗喜急匆匆地回来,险些打了手里端着的碗。
“姑娘,听闻今早平远侯也被传召进宫了,只不过比咱们早回来了些。”
祝暄皱着小脸思索片刻,问她:“那现在侯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茗喜摇摇头,“现下还不知道。”
竟还没有……祝暄忍不住犯嘀咕。
她本是想着,既然谢峥远不承认心有所属,那她便捏造一个出来,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说自己已经失了身,为的就是让他退婚。
可到底是话没传到他耳中,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介意这一点……
祝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心中烦闷着,晚饭又只敷衍地喝了两口粥。
翌日清晨,许久不曾送过东西的侯府便来人送了一盒梨子糖来。
瞧见糖时,她险些以为是太尉府送来的,直到看见那盒底压了张纸条,上面用某人的字迹清晰地写着:“无妨”。
无妨?
祝暄对着那字条思虑了许久,仍是不明所以。
“茗喜,你说他这扔过来两个字到底是为何?”
茗喜沉吟片刻:“姑娘,有没有可能平远侯是在回应您流言那件事?”
祝暄一哽。
那岂不是在说她即便不是处子之身,他也不嫌弃?
“……”
祝暄恨恨往嘴里塞了块梨子糖。
难为这人为她忍气吞声,竟连这种事都愿意接受。
看来此路不通,她需得另辟蹊径了。
*
“侯爷,东西已送过去了。”
坐在案前那人懒懒撩起眼皮:“仍是没见着人?”
那侍从摇摇头,“并未见着祝小娘子。”
“恩。”谢峥远应了一声,转而又问道,“上次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他只是垂眼看着桌上的画,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觉着格外压抑。
按照往常,前来禀报的侍从必是战战兢兢,可眼前的这个却不慌不忙,稳妥地答道:“除了逃走的苏娘子暂时不知所踪,其他都已处理妥当。但属下以为,人一定还没逃远,极有可能仍旧蛰伏于京中。”
难得有人能在他面前这样不卑不亢,谢峥远不由抬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那人。
“你是新来的?”
“是。”那人微垂着眼,十分淡定。
“叫什么。”
“无名。”
“无名?”谢峥远不由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处处讨我喜欢。”
他站起身走至无名跟前,捏住那人的下颚逼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进侯府?”
“为了活命。”
“很好。会武功?”
无名摇头:“不会。”
谢峥远松了手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以后就跟着我,我教你。”
“多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