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秦曦看着踏雪而来的皇兄,招他过来。
男人行至她身边,解下墨色狐氅披在她身上,宽大的狐氅显得她愈发娇小玲珑。
厚重暖和的狐氅隔绝了外面的冷风,清淡的雪梅香和着暖意让她心底发起烫来,她扒拉下帽沿,露出小脸,笑盈盈指着歪歪扭扭的小雪人,道:“皇兄,我的雪人好看吧?”
秦离瞥来一眼那丑巴巴的两颗雪球,不置一词,俯身将她横抱起来:“回去了。”
“不要。”她偏过头,忽然看见墙角的金灿灿的灯笼柿,眼眸一亮,一手勾住男人脖子一手指着那柿子树,催道:“快快,皇兄,放我下来,我要去摘柿子。”
秦离无奈摇摇头,抱着她走到柿子树下,放下她,望着高高的柿子树,坏心眼的揶揄道:“够得着?”
秦曦叉腰,抬眸气鼓鼓的瞪他一眼,仰头看着高过头顶的柿子树,不服输的伸手蹦了蹦。
够不着……
好气!
秦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眼中尽是愉悦与纵容的宠溺,伸手摘下两颗灯笼柿,一递给她,便见她蹬蹬蹬跑回去,身影笨拙又好笑。
安上雪人两颗柿子眼睛,秦曦称心满意的拍拍手上的雪沙,自顾道:“这个雪人以后就是皇兄。”
秦离走过来正好听见她这句话,看看那惨不忍睹的雪人,道:“我在你心中这么丑?”
秦曦回首笑着看向他:“没有呀,皇兄在我心中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听见她夸自己,秦离压下上扬的唇角,冷淡的“嗯”一声,抬手掸去飘落在她额上的雪花,道:“下雪了,走吧。”
“嗯!”
皓雪中,相携的两道身影恍若一副才子佳人写意画。
翌日,天一亮,秦曦便从被窝中被捞起来。
今日生辰都不让她睡个好觉。
秦曦实在不耐烦。
贴心的芙兰早早出宫,小园被派去守皇陵,皇兄每日都在紫宸殿鲜少过来,永乐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好似带上了一副面具。
死气沉沉。
她避开宫人,躲至永乐宫宫隅,记得这里有个小洞可以钻出去。
正胡乱踢着雪,便听见墙角的积雪下发出些动静。
秦曦拎紧绯红裙角,小心翼翼后退两步,猫下身子去瞧。
一只手推开累累积雪,一个脑袋探进来。
薛让一转头,迎眸便见是让自己惦念一宿,日思夜想的永乐公主,稳稳心神,正想开口,一泼冷雪迎面砸来。
他呛咳两声,目光中那盛装打扮的小美人提裙转身麻溜的跑远了。
跑了就跑了。
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雪,总归今晚还会再见。
明日他便奉旨离京,恐怕永远也回不来,能了却一桩心事,此生无憾。
日中,用过午膳后,秦曦死命不想在待在永乐宫,今早突然从洞中钻出的那个怪人吓得她不轻,到现在仍有些栗然。
虽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可大白天钻洞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
得出去。
傍晚,秦离握着一个云纹翡翠盒大步踏入永乐宫,温润清俊的眉眼蕴着浅浅笑意,显然心情颇好。
可永乐宫众人却惊恐万状,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见此,秦离眉尾微挑,目光幽深在殿中扫视一圈,不见那抹灵动的小身影,心下了然。
今日是她生辰,她能去哪?
半个时辰后,羽林军搜遍了整座皇宫,都不见永乐公主的身影。
夜色如墨,秦离面如寒冰,孤立于永乐宫庭外的雪地里,死死盯着那扇宫门。
半响,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足踏进宫门。
秦离神色稍霁,面无表情大步流星走过去。
他要把这个小调皮蛋的屁股狠狠打上两巴掌,让她吃吃教训!
有年看着飞似的走过来男人,吓得又是一个哆嗦,赶忙敛首唤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