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有年，秦离越发生气，冷声问道：“何事？”
有年左右看了看，小步凑近他道：“殿下在陛下龙榻上睡着了。”
秦离好似没听清，睨向有年，眸中尽是疑惑。
有年继续道：“陛下去看看吧，殿下睡了挺久了，也不知她怎么进去的，奴给陛下熏香时发现的。”
待急急回到紫宸殿，看见北北床上那酣睡的小混蛋时，秦离又气又好笑，这个小家伙自己床不睡，倒往他这里凑。
秦曦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在身边一直守着她。
她睁睁眼，迷蒙间，看见皇兄坐在床旁看书，嘟囔道：“皇兄，你怎么在这啊……”
秦离见她睡醒了，起身将书随手置在小牙盘上，斟上一壶温茶，递给她。
“你仔细看看，这是哪？”
秦曦漱漱口，杏眼滴溜一转，恍然大悟。
她记得她在趁那些宫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本来想去太液池转转，可天太冷，遂找了个最暖和最舒服的地方呆着。
这一呆，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了，我便送你回去。”
秦离转身想去取披风，便被她抱住腰背，“不要！”
她才不想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一点也不好，明明每个人都不开心，都要装做开心的样子。
她想阿娘想阿爹想芙兰想小园，以前的每个人她都好想好想。
可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秦离没想到她突然抱紧自己，克制内心那份迫切的渴望，温声哄道：“不回便不回，你先松开手。”
“不松。”她一撒手，他肯定又要让自己回那个讨厌的永乐宫。
永乐永乐，她一点也不快乐。
“不松就——抄书。”
果不其然，一听要抄书，秦曦赶忙撒手，躲进床榻里面气鼓鼓地盯着他。
秦离轻飘飘睨了她一眼，慢慢解开圆领袍。
“你脱衣服做什么？”秦曦杏眼圆睁，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热。”一身燥热。
这殿中地龙烧得足，是有些热。
可可……秦曦慌忙避开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躲在角落中，缩成一个鹌鹑。
良久，秦曦正趴在北北床上看话本，便见秦离一身中衣，身披黛色大氅，懒散的走过来，风流肆意，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倒像个清雅的贵公子。
不过，秦离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不算太老。
秦离取来今日还未给她的及笈礼放在床榻上，拾起书，绕过龙凤锦绣围屏，坐在外殿软榻上，看书。
秦曦探探头，抓过宝盒，好奇打量片刻，朝他明知故问道：“这是给我的生辰礼吗？”
“嗯。”
秦曦将宝盒放在手上，仔细瞧了瞧，轻轻一拧，宝盒自动旋转，飘出一抹说不出好闻的香味，刻有花边雕纹的玉面渐渐升起，缓缓化成一座七层琉璃宝塔，塔顶飞檐上的镶边祥云纹银铃不过秦曦的小拇指甲一半大，精巧的工艺堪称鬼斧神工。
“皇兄！”秦曦开开心心赤脚跳下床，绕过屏风跑到他面前，举起宝塔笑眯眯道：“这个宝塔真好看，谢谢皇兄。”
秦离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弯，道：“喜欢就好，去穿上鞋。”
秦曦笑嘻嘻爬上软榻，挤在他身边，“这样就好啦。”
秦离无奈一笑，随她靠着。
秦曦捧着宝塔，又闻了闻，这香味真是让人忍不住一嗅再嗅。
“皇兄，给你闻闻。”
秦离纳闷看了她一眼，轻轻嗅了嗅，眉尾微扬，“你放的香？”
“不是啊。”秦曦摇晃了下脑袋，“我打开就有香味……”
秦离见她莫名变得迷迷糊糊，放下书，伸手撅了撅她柔滑的脸颊：“又想睡觉了？”
秦曦眯眯眼，感觉被他触到的脸颊微微酥痒，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抓住他的手：“皇兄，我不舒服，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