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看着她一点难过样子都没有，惊讶的张了张口，旋即气呼呼道：“你骗我！”
“这叫兵不厌诈，曦曦表妹，你答应我的，去吧去吧。”
秦曦气鼓鼓“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爬起来，朝秦离走去。
她们在那嘀嘀咕咕，秦离早就听见了。
看见秦曦一步一挪，慢吞吞走过来，秦离合上书，低头看着她：“五皇妹。”
秦曦咬咬唇，左顾右视，忸忸怩怩道：“陈沅芷请你去弹琴，她想看鹤舞。”
他侧眸扫了眼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含笑道：“我不给旁人抚琴。”
“……”秦曦愣了愣，顿时有些委屈。
不想给她们弹琴直说就行，哪有这么多讲究，哼！
以后再也不求他了。
秦曦翘起嘴巴，满腹埋怨的往回走。
秦离见她转身就走，伸手拉住她手腕，“五皇妹想看吗？”
秦曦甩开他的手，“我才不想——”
“五皇妹想看，我便去。”秦离怕她说一些冲动的话，出声打断她。
秦曦讶异的瞠视他，圆乎乎的脸颊慢慢泛起一抹红晕，“我、我也有一点……”她抬手食指指腹与拇指指腹差不多粘在一起，“就这一点点想看。”
所以你不要误会哦。
看着她生动又可爱的模样，秦离莞尔而笑，“这一点，就够了。”
……
见秦曦真的叫动了秦离，陈沅芷大呼“曦曦表妹真厉害”，大皇子平日里沉默寡言，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叫人难以接近。
后来，她发现他对曦曦表妹似乎有些不一样，温和许多，偶尔还会笑。
让曦曦表妹去请，果然一请必到，想来这就是长兄对幼妹的偏爱。
正在广明楼修书的顾太常听闻秦大皇子要去洗墨池抚琴，唤人将广明楼珍藏的古琴送过去。
洗墨池的学子们见大皇子带着古琴过来，都停下了玩闹，纷纷趴在水阁阑干上屏息张望。
水榭中，少年撩袍落席，端坐与琴几前，举手投足雍雅风流。
秦曦踮着脚趴在水榭外的雕栏上，用衣袖蹭掉雕栏上的积雪，便听一道悲寂飘渺的琴声自水榭徐徐散开，叫人心神激荡。
远处传来一阵微风，带着冬日凛冽的寒意，刺得人脸上生疼。
众人都好似忘了冷，探长脖子往池中望。
不知何时，池中飞来两只白鹤，展翅立在池面冰雪之上，翩然起舞。
众人目不转睛观赏，皆不想错过白鹤起舞这难得的奇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长的琴音转为清越，白鹤和声，发出一阵清唳，展翅飞向白茫茫的天际。
少年摁住琴弦，把袖掩唇，轻轻咳了起来。
秦曦缓过神，见他扶着阑干缓缓走过来，想都没想，迎上去搀扶他。
可惜她身量小，不顶什么用。
她只好握住那只冰冷冷的手，将自己暖和的体温送过去。
“谢谢五皇妹帮我。”他虚弱的笑了笑，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秦曦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握住秦离的手，一时无措。
这可是她最讨厌的人的手，她还主动去搀他……
她低头看了眼两人牵住的手，尴尬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讲。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又不愿承认，“不必谢我，你都弱成这样了，是个人都会可怜你，对吧，沅芷表姐？”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陈沅芷，懵懵的点点头，再看向他们十指相握的手，选择沉默。
第7章 道阻且坚
三人沿着曲廊往回走，便见四个少年堵在尽头。
地上的积雪被他们践踏得泥泞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