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刀剑声听得人脑子都跟着发胀,许纾华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同浣心一起退到角落里。
“嘭”的一声从窗口出传来,一道黑影钻进了船舱里,那人手里握着的长剑泛着寒凉的光,晃得人眼生疼。
“乔诫!”许纾华喊了一声,却被外面的打斗声响给淹没。
此刻面对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许纾华死死咬着后槽牙,“是谁派你们来的?可知我们是谁!”
那人不答她的话,只冷笑一声,顿时有寒光闪过。
“娘娘小心!”浣心猛地从她身旁窜出去挡在了他们母子身前,许纾华来不及拽她——
长剑穿透她的肩胛,猩红的血瞬间喷涌出来。
“浣心!”
那人一脚踹在了浣心的肚子上,顺势将长剑给拔了出来。
浣心的后背磕在柜子上,顿时昏死过去,而面前的刺客还在朝着许纾华逼近过来。
剑刃猛刺过来,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将孩子护在怀里。
千钧一发之刻,只听得刀剑相碰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船舱,随后便有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第54章 追妻 相信我,好吗?
许纾华醒过来的时候, 周遭昏暗,她能感觉到身旁有人却又看不清,只好试探地伸出手去碰。
忽地有一只大手抓住扼住了她的手腕, 许纾华心头猛地一紧,僵着没敢动, 便听得耳边响起某人的声音:“纾儿, 你醒了。”
“陛……”她下意识地想叫“陛下”, 可想起他们尚在宫外不便暴露身份,便不由喉间一哽,转而唤了他另外一个名字。
“晟洹?”
那人似乎对她这个称呼有些意外, 怔了一瞬才笑着应道:“是我。”
许纾华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了肚子里一半,她默默舒了口气,适应着周围昏暗的光线。
有潮湿的朽木味儿窜进鼻孔,许纾华皱起眉头,小声问他:“颐儿呢?”
“颐儿被乔诫带去了安全的地方。”那人似乎是不太方便动弹,只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浣心和乳娘也都去了,你放心。”
“好。”许纾华低低应了一声,眼睛已然适应了周围的昏暗, 这才看清周遭的环境。
潮湿腐朽的味道是从一旁的柴堆传来,受了潮的朽木堆了整整一个墙角。
整个屋子破败且空旷, 便是连窗纱都是破洞,仿佛风一吹便要散了一般。
借着微弱的月光甚至能够看见窗棂上结的蜘蛛网, 上面似乎还爬了只长腿蜘蛛。
许纾华隐约觉着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抬眼去看身旁那人,“我们这是……在哪儿?”
那人默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是我不好。”
此话一出,许纾华心中便已有了数。只是回想起昏过去前听到的打斗声,她一颗心忍不住又揪起来,借着月光将身旁的人大致打量了一番。
血腥味隐隐约约的,被浓重的朽木味儿所掩盖。
许纾华拧起眉头,指尖小心翼翼地去碰傅冉的肩膀,听得那人低低地吸了口气。
“受伤了?”夜色将她面上的忧心隐去,这会儿并不能瞧真切。
傅冉握住她的手搭在腿上,“没事,小伤。”
从前傅冉与她并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候,关键时刻她亦无法辨认这句所谓的“没事”到底是真是假。
“那……”她张了张嘴想要再问些什么,心中积压着的那份沉重却将这点担心生生给怼了回去。
许纾华垂眼抽回了手,转而去说别的,“这些刺客来得蹊跷,此事需得彻查。”
见她不自在,傅冉便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放心,伤了你与颐儿的人,我自然不会姑息。”
这话说得许纾华心中别扭,分明受伤的是他……
她目光仍旧不自觉地朝着那人肩上黑漆漆的一块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觉血腥味比方才要更浓了。
许纾华二话不说将塞在衣袖里的手帕拿出来,又垂眼摸索着要去扯自己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