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纾华看了一眼身旁的浣心,眉头不由紧蹙,“有劳李公公,殿下方才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殿下不曾说,奴才自然也不能妄加揣测,还请侧妃随奴才走一趟。”
许纾华将手里捏着的那支乳白的暖玉簪戴上,沉声答应:“好,本宫这便随你去。”
第10章 醉酒 他眼中有她前世所求。
宸昀殿内弥漫着一股酒气。
许纾华方才进屋便忍不住皱眉,她目光朝着里间瞥去,便见某人难得不曾坐在案前垂头处理政务,这会儿正倚在榻上,手里捏着琉璃酒杯,半透明的红褐色液体于杯中轻晃。
傅冉抬眼望向站在门口迟迟不曾进来的那人,眉眼之间皆是醉意。
“过来,陪孤喝酒。”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朝她勾了勾,那副迷离的模样让他整个人都越发显得轻佻。
许纾华眉头紧锁,难得不曾笑盈盈地过去与他配合。
“看来是将军府的酒不好喝,不然殿下怎会回宫买醉。”她沉声说着走到傅冉面前。
那人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眸光冷冷扫过来,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四目相对,两人的情绪皆是复杂。
“呵。”傅冉忽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低哑,听得人难受。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竟觉得眼前这个满眼冷漠的许纾华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纾儿。
眼下许纾华正欲夺他手中的酒杯,却被他先一步钳制住了手腕。
温热的大手紧紧熨帖着她手腕处细薄的皮肤,指腹的温度一点点升高,连带着她的手腕都泛了红色。
许纾华眉头微皱,倒吸一口气,语气像是妥协一般软了下来,“殿下,疼……”
傅冉眉尾轻挑,带了迷离的眸中映出她的模样。
果然。
他心中暗道这么一句便松了手,垂眸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你们女人,就不会说句别的。”
“……”
屋中默了半晌,太子杯中的酒却是并未停过。
许纾华干脆在他身旁坐下来,望着他这副模样,眸色微冷,“殿下是否对沈二小姐有意?”
她其实更多是在担心着傅冉提及许绍远误杀陈阳之事,这会儿也只得像个法子绕开。
只是这话问得适时,也不适时。
傅冉只搁下手中的酒杯,撩起眼皮来看她,方才眼中的醉意像是清醒了几分。
“孤若是看上了,你可介意?”
介意?她自是不介意的。
毕竟这种事情傅冉前世做得多了,她还有何资格介意,有何理由介意?
她只是怕沈大哥寒心。
这般想着,许纾华微垂下眉眼轻笑着,反问道:“妾身若是介意,殿下便不将沈二小姐纳入东宫了?”
那人似乎是细细思虑了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低到许纾华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望着那人微怔,仿佛从他漆黑的眸中看到了前世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东西。
只那么一瞬,便消失了。
想来是她忧心着远儿的事,如今都生了错觉。
许纾华敛下心神,故作娇嗔地去戳那人的心口处,“殿下这样说,日后沈二小姐得知入不得东宫是因了妾身的一句话,岂不是要记恨上妾身?这罪妾身可担待不起。”
她说完便偏过头去不理人,早已没了方才进屋时的冷淡。
可在傅冉眼中却又不如那时的鲜活。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俏的下巴,强迫人转过头来望进他的眼中。
窗外有阵微凉的风拂过,吹动树枝上的嫩芽轻轻晃动,有树影被投进屋里,映在坐榻的矮桌上。
傅冉的嘴角微微下坠,语气淡淡的,“既然你怕,那孤便将人纳进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