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可能,这人是他们的带头人,身份比那几个普通刺客要更尊贵。第二,便是他们分别来自两个组织,是有两个人要杀我。”
许纾华默默听着,眉头不由皱起。
傅冉分析的每一条都是对的,也正是她所想掩饰的部分。只是不知道他可曾怀疑到她的身上……
“那殿下可有答案了?”她试探地问了这么一句。
傅冉眸色微冷,薄唇一张一合,淡淡吐出两个字来:“暹族。”
*
秋风萧瑟,吹得原本枝繁叶茂的树都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杈,唯剩零星几片倔强地挂在枝头,无力地晃荡着。
鸾秀殿里冷清得如同冷宫一般。
许纾华漠然走进鸾秀殿的大门,便见一人正坐在凉亭内,盯着枝头的枯叶发怔。
“太子妃好雅兴。”
殷秀沅冷冷看她一眼,唇角勾起生硬的弧度,“是太子让你来看我的?”
她果然没疯。
许纾华不由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想来这几日你在这儿待得也十分自由吧。不受宫规的约束,亦不用遮掩自己的身份。”
她说着微眯了眯眸子,冷冽的目光扫过殷秀沅指尖把玩着的黑色棋子。
气氛僵了片刻,殷秀沅忽地笑出声来,“劳烦许侧妃过来试探,只可惜你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是不懂,那不知如滟若是活着的话,能不能懂。”
殷秀沅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霎时间便白了。
如滟是她心头的痛,许纾华早已猜到,故而这会儿才会这般试探。毕竟恼羞成怒之下,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是这个道理。
“你这话是何意,我听不懂。”她咬牙切齿,却依旧强迫自己笑着将话说出来。
许纾华眉尾轻挑,并不在意她这些无用的反抗。
“你还在等着谁来救你?德妃还是六殿下,亦或是那两个懦弱的顷文国使者?”
“……”殷秀沅不语,指尖捏着的棋子都被压得裂了缝隙。
“别傻了,这后宫之中能有几个信守诺言之人。德妃早已和盘托出,你帮她寻暹族刺客之事,这会儿已经传到了皇后宫中,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几时?一旦稷朝的大军南下,你觉得顷文又能如何抵抗?”
“那你觉得自己又能活几时?”她话音未落,手中那枚棋子便朝着许纾华这边飞来——
许纾华只觉得身前有一阵冷风刮过,下一刻便已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前面,将她妥当地护在身后。
傅冉缓缓摊开手掌,手心里是那枚已经碎成粉末的棋子。
“这便是你的答复。”他沉声说着看向殷秀沅,掌心的粉末已然被风吹散。
那人忽笑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中滑落,闪过一道寒光。
“那日未能杀了你,今日倒也不算晚!”
“来人!”傅冉冷声唤了一句,便有护卫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殷秀沅团团围住。
乔诫回眸确认了一眼主子们的安全,这才带着人冲了上去。
许纾华原本还因为方才的事情愣怔着,这会儿忽然感觉手腕一热,傅冉已然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方才可有伤着你?”那人紧张地询问道。
许纾华摇头,“不曾,幸亏有殿下保护妾身。”
傅冉再三确认她并未受伤之后,这才拔剑又回了鸾秀殿内。
外面有李卯守着她,许纾华对殿内的情形倒也并不算得上好奇,只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刀剑相碰的声音刺耳,忽听得一声闷响,傅冉的冷冽的声音方才响起——
“太子妃殷秀沅欺君罔上,意图刺杀储君。身份不明,有待查验,即刻压入御审司大牢,听候发落!”
紧接着便是殷秀沅歇斯底里的吼声:“傅冉!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是太子便能顺利登基!你软弱无能,不过是靠着皇后,靠着女人!你不配!你以为你的许侧妃爱你吗,你错了哈哈哈哈……”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直到乔诫将人劈晕才真正停下,整个人像是一具尸体一般被人给抬出了鸾秀殿。
傅冉出来时见许纾华还在,脸色微沉,“怎么还在这儿等着?”
他说着冷冷瞥向后面的李卯,“不是说让你将人给送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