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胆大妄为,在梦中说了那些胡话,自然不是殿下的错。”许纾华从他掌心抽出手来,朝着他淡淡勾起唇角,“妾身自愿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纾儿。”傅冉无奈地唤了她一声,伸手想要再去拉她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落空的手顿了一刻,堪堪垂了下去,“你同我这样闹别扭又是何苦,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
如何?
许纾华淡淡撩起眼皮看他,嘴角的勾起的弧度渐渐平直,“从一开始殿下便事事不信妾身,妾身一捧真心都被您扔在地上踩碎。如今反倒是说是妾身在闹别扭?”
她虽再不曾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可傅冉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令人心寒。
她本还想着待时机更成熟些再执行下一步的计划,可如今事已至此,她自然也不想再等了。
“殿下别忘了妾身到底为何才会委身为妾。”
“……”
傅冉没说话只望着她,总觉得她哪里变得不同了,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眼前之人才是他从前认识的许纾华,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殿下今日若只是来说此事,那便请回吧。妾身并未生气,也不曾与殿下闹别扭。”她说着站起身来朝着那人盈盈地行了一礼,“殿下倒是应当多去看看沈侧妃,毕竟这些时日都是纭儿妹妹在打理着东宫各项琐事。”
傅冉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顾及着她怀有身孕,便也将话都给咽回了肚子里。
“你好生养胎,明日侯府会来人看你,孤便先走了。”最终他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出了湛芳殿。
许纾华始终垂着眉眼不看他,直到听得那人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将浣心跟敏心都叫进了屋里。
“侧妃,您当真……不原谅太子殿下了?”浣心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
许纾华抬眼看她,小丫头忙闭了嘴,悻悻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敏心迟了些才进来,一进屋便躬身禀报道:“侧妃,殿下的仪驾回了宸昀殿。”
一旁的浣心不明所以,正打算问一句她盯着太子去哪儿做什么,便见主子点了头。
许纾华知道她素来聪明,“恩,你有心了。”
浣心还不曾明白过来,便被主子安排着去太医院请孙太医了。
之后再忙,她便也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
沈以纭来湛芳殿时,孙慎平方才出了湛芳殿的大门。
屋里的浣心正准备伺候着主子歇息,却见敏心进了屋来禀报。
“侧妃,沈侧妃来了,还将孙太医给拦在了门口询问。”
“好,我知道了。”许纾华皱着眉头起身。
自从那日皇后带的王嬷嬷被送到了凝云殿后,沈以纭便已有这些日子不曾来过她这儿。
这小姑娘她倒还算得上了解,今日来势必是要提及王嬷嬷之事。
“侧妃,您若不想见,咱们便不见了。”浣心小声嘀咕着。
许纾华摇头,“如今沈侧妃助我打理东宫,如何能将人拒之门外。”
“这倒也是……”
眼下沈以纭进了屋,许纾华也客客气气地将人迎着坐下,又叫浣心跟敏心盛了热茶跟点心来,方才作罢。
“姐姐这几日身子可还爽利?听闻有孕前几个月最是害喜,姐姐都瘦了。”沈以纭说着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在许纾华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她对许纾华终究是有着对云舒师傅的崇慕,这会儿的关心倒也做不得假。
“确实害喜得厉害。”许纾华扯了扯嘴角,“好在还未显怀,走起路来倒也不算累赘。”
刚好有阵风拂过,吹过门窗时发出闷响,屋内的烛火轻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了窗纱上。
便听得有人叹了口气。
沈以纭恹恹地拨弄了两下桌上那碟子牛乳酥,拿起一颗想吃,又悻悻放下。
“姐姐好便好。”
她这分明有话要说,许纾华也不好拒绝,只得顺着问了一句:“妹妹因何叹气?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自然是那王嬷嬷!”沈以纭的小姐脾气又上了头,提起王嬷嬷便皱着小脸一通埋怨,“那日我本都不曾明白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在说些什么,便被塞了这么个人进来,使唤不懂还要被处处牵制,实在难受得紧。”
许纾华听着,面上也只得摆出一副歉疚的模样,“听闻王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规矩便多些。只是这也是太子殿下对你抱有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