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中,俨然是心疼。
“女大不中留啊。”徐琬收回视线,感叹了一句。
闻言,星离焦急,菱枝错愕,双双望着徐琬。
“本宫去同陛下说,择日为你们赐婚,只菱枝还要在本宫身边留一年,你可不能欺负了她。”徐琬站起身来,眉眼含笑,越过星离往外走,“好好说说话,往后菱枝每半月可出宫一次。”
经过徐琬同意,这婚事便是成了,星离回头见徐琬走入庭院,背对着他们,激动地冲到菱枝面前就要将她抱着举起来。
吓得菱枝赶忙退开,没让他得逞,瞪着他,嗔道:“再得意忘形,我现在就让娘娘取消婚约!”
“好好好。”星离陪着笑,连退两步,“菱枝,你不知道,北蛮人又狠又狡猾,我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见你,还能娶你,一时高兴坏了,你别生气。”
迁都旨意一出,徐信和苏兰烟便入宫辞了行,先回金陵去了。
徐琬与赵昀翼一起,带着满朝文武及其家眷,浩浩荡荡往金陵去,又是雨季,雨势大的时候甚至要歇两日才能继续赶路。
听着窗外潺潺雨声,徐琬黛眉微蹙,冲对首捡棋子的赵昀翼道:“照这么下去,一个月的路程,得走上一个半月才能到了。”
处处湿漉漉的,若是在宫中赏雨,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倒是别有意趣,可现下是在赶路,徐琬便对这连绵的雨,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烦腻。
“想不想单独行动?”赵昀翼扬手,掌中白玉棋子纷纷落入棋碗中,响声清越,“明日我们绕路先行。”
先行,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
“为何要绕路?”徐琬抬眸凝着他,面带疑惑。
“带你去见一个人。”赵昀翼剑眉微扬,秾丽凤眸噙着温柔笑意,有种晴雪烟岚的煦然。
悄悄淡出众人视线,无人察觉他们离开,徐琬骑着玉雪小马,跟在赵昀翼身侧,望着前方绵延县道,不由想起他逗她学骑马的情形。
水眸闪过一丝狡黠,徐琬悄悄把脚从脚蹬上移开,拿足背重重踢了一下枣红骏马的马腹。
马儿吃痛,忽而扬蹄,赵昀翼虽平视前方,眼角余光却早察觉她的小动作,马儿扬蹄之时,他故意装作没坐稳,被马儿甩下去。
见状,徐琬大惊失色,他马技不是很好嘛?他武艺也很好,为何会被甩下去?
“我的腿。”四下无人,赵昀翼坐在碧莹莹的草地上,痛苦地捂着小腿处。
她只是报当日被他戏耍之仇,竟害他摔折了腿?
当下脑子一空,徐琬赶忙踩着马镫跳下来,匆匆跑到他身侧,跪坐在地,茜色罗裙软软铺散在碧草上,似盛开的花。
“我不是故意的。”徐琬急得泪眼朦胧,匆匆伸手,想去卷起他裤脚看一看。
纤手刚触到他天青衣摆下雪色衣料,便被他攥住,徐琬愣住,抬眸望他,悬于眼睫的泪滴倏而坠下,落在他天青色衣摆上,洇出一点点深痕。
“傻姑娘,骗你的。”赵昀翼抬手将她抱坐怀中,吻了吻她颊边泪痕轻笑,“我没事。”
“小姑娘是水做的么,琬儿的泪最是珍贵,别哭,留着夜里在轻纱软帐中哭给我听可好?”
两人骑马脚程快,只十日便到了西柔地界,赵昀翼要带她见的人是阿城。
许是有赵昀翼安排的细作暗中相助,混入西柔皇宫,比徐琬想象中容易。
徐琬扮作宫婢,学着其他宫婢的模样,挽好发髻,回头来看赵昀翼,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赵昀翼扯了扯袖口,神色略带嫌弃。
被赵昀翼打晕的侍卫身量不够高,这身侍卫服穿在他身上,气质违和不说,大小也不合身,衣袖明显短了一截,可是惊动的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
“没事,走吧。”徐琬摇摇头,往外望了望,“我总觉得西柔皇宫怪怪的。”
终于找到阿城,徐琬才明白怪异的缘由,阿城竟是在西柔国君殿中,还是摄政王君的身份。
“姐姐?”阿城无意中扫过徐琬,眸光在她面上定了一瞬,笑着从御案后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你们怎么会来西柔?”
“不放心你呀。”徐琬扫了赵昀翼一眼,眸光重新落在阿城身上,眼眶微红,“好些日子不见,阿城真的长大了。”
时间不长,只收到几封报平安的信,徐琬也担心他,可她没想过自己能离开皇宫,更没想过能这么快来西柔看到他。
西柔之行,定也是赵昀翼在给他定下生辰礼时,也打算好的,只瞒着她。
那么,阿城在西柔做的事呢?有没有赵昀翼相助?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阿城冲徐琬亮了亮拳头,“我每日都有习武,姐姐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他笑得欢喜轻快,可徐琬知道,他在西柔皇宫并不容易。
“西柔国君的几位皇子呢?怎么让你做了摄政王君?”徐琬好奇问道,同时四下打量着,这里是西柔国君的御殿,却不见那个老东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