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是谁都能捏一下,徐琬有些无奈,忍不住劝道:“珊妹妹,听姐姐一句劝,喜欢谁都可以,千万不要把苏寒泓放在心里。”
楼中笑声登时止住,所有人都望着徐珊,苏竹君坐的离徐珊最近,推了推她,不悦道:“你还惦记那个伪君子呢?”
“没,我没有!”徐珊捏着帕子,连连摆手否认,急着眼眶都红了,似要被徐琬和苏竹君吓哭了,“表哥是解元,他日入朝为官,前途无量,珊儿不敢妄想。”
不敢,却不是不想。
徐琬笑着颔首,同她对饮一盏,心下却稍稍安定,以徐珊胆小的性子,只要不是苏寒泓没脸没皮来纠缠,她绝不会再去惦记苏寒泓,最多在心里偷偷想一想。
不过,苏寒泓已中了解元,又有太子这个助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必也不会如前世一般来诓骗徐珊。
“兄弟,好好准备春闱,考个状元回来,气死苏寒泓,让我给你牵马执鞭都成!”徐琛举杯,在徐璞盏边叮地碰了一声,神情豪情万丈。
从小到大,苏寒泓明捧暗贬欺负哥哥的事,多了去了,从前哥哥却未曾放在心上,他对苏寒泓毫不掩饰的厌恶,全是从两家议亲开始的。
哥哥跟苏寒泓不对付,都是为了她。
徐琬眼眸微热,向徐琛敬了一盏酒:“哥哥,不至于,真不至于,你可是六品女官的亲哥!”
跟随赵昀翼的仪驾走了一日,速度不算快,可站在驿馆三楼的厢房,徐琬往京城望去,已看不清城墙的影子,更辨不出哪一处是徐府。
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
应是驿差送茶水点心来的,徐琬款步上前,打开门扇,看也没看,便先道了声谢,转身便要往里走。
却听身后一声嗤笑:“哥哥跟在你后边吃了一日土,琬儿看都不看一眼,不怕是贼人么?”
是徐琛的声音。
“哥哥!”徐琬猛然回头,一脸欣喜。
门口立着的,除了徐琛,还有徐璞,各背着一只包袱,徐琛懒懒散散倚着门框徐璞端身直立,如松如竹。
“堂兄。”徐琬笑着唤了一声,眸光盈盈扫过他二人,“你们怎么来了?昨日为何不告诉我?我也好帮忙打点。”
徐琛挑挑眉,笑意明朗,眸光宠溺:“知道我家妹妹本事大,平日里教训起哥哥来,一套一套的道理,哥哥就想看看,我们家的六品女官离开家乡,会不会想爹想娘哭鼻子?”
“哥哥!”徐琬跺了跺脚,眸中泪花险些滚下来。
是为了给她惊喜吗?
以哥哥和堂兄的身份,能在皇子下榻之日入住驿馆,自然少不了赵昀翼的手笔,他也跟哥哥们一起瞒着她,哼。
“一身尘土,快去洗洗歇着!”徐琬故作嫌弃地推了推徐琛,嘭地一声把门合上。
自己则靠着门扇,笑意溶溶,她喜欢这样的惊喜。
“小丫头,还嫌弃你哥!”徐琛说着,抬臂闻了闻身上的味儿,被尘土呛了一口,一脸嫌弃,“哥回房了,你锁好房门,别随便给人开门!”
门口脚步声远去,廊道上重新恢复宁静。
徐琬走在方桌旁,双手交缠,略坐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打开门扇,叩响隔壁房门。
入住的时候,她就知道,赵昀翼就在她隔壁,所以她才不怕有什么贼人。
厢房里的布置,同她那边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前方桌上摆着一壶酒,并两枚玉盏,一只玉盏捏在他指腹间,正自斟自饮。
“殿下方才同谁喝酒呢?”徐琬自顾自在他对首坐下,四下望了望,疑惑道,“谢清玄?”
说来也怪,自从她被赵昀翼救回来,就很少再见着谢清玄,明明大家都在赵昀翼身边共事,偏偏遇不着,徐琬用脚指头想想也知,谢清玄在躲她。
总不至于,躲得这么快,她刚来,他跳窗走的?
“我在等你。”赵昀翼身子往后倾了倾,脊背靠在椅背上,把玩着玉盏冲她勾唇浅笑。
“等我?”徐琬愕然。
“我安排了哥哥们同行,以解琬儿思乡之情,琬儿自会来谢我的。”赵昀翼放下玉盏,手持玉壶往两只玉盏中皆斟了酒。
酒香甘醇,徐徐散开在厢房中,如秋夜桂香。
一直玉盏推至徐琬面前:“谢礼便不必了,你昨日同兄弟姊妹们饮酒,今日陪我饮一些,可好?”
不好,她才不要让他看见自己醉酒的模样!
饮酒并非昨日,那日心情好,一时没忍住,饮的多了些,桂花酿后劲足,她足足睡了一日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