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侍——夏扇
时间:2022-02-19 07:34:43

  “放开我!”沈持莹死死咬着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

  话音落下的一瞬,凤眸中,有清泪滴落,潋滟唇角溢出殷红血迹。

  忽而,一道玄色身影闪过,鬼魅般,在赵重岳后颈处点了一下,他整个人便如一摊烂泥,软倒在沈持莹脚边。

  皙白的足往回缩了缩,下意识离赵重岳远些,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玄色身影屈膝蹲下,拿帕子轻轻擦了擦她足尖,那里被赵重岳衣摆扫过,沾染了些许酒气。

  “娘娘若要离开,咱家可以相助。”陈云桓站直身子,眸光冷冷扫过地上躺着的赵重岳,“即便娘娘要他的命,咱家也可以做到。”

  杀了赵重岳吗?二十年前她就在想,可越等越无法下手。

  因为翼儿一天天长大,这个她曾经恨之入骨的人,是翼儿的父亲。

  平心而论,赵重岳不是个好夫君,却算得半个好父亲,于江山社稷,更称得上是明君。

  即便沈持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如今的岱国比前朝繁盛数倍,且官场清正不少。

  若杀了赵重岳,对天下人来说,她便是罪人。

  嗬,是非曲直,谁能说得清呢?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在所有人眼中,她却是带累家族名声的不贞女子,只因当初被劫掳她没有一头碰死。

  即便兆安侯府同她撇清干系,二十年形同陌路,可她一母同胞兄长的两个女儿,却是婚事艰难,沈如缇年已二十仍未定亲。

  “他的命,自有天收。”宸贵妃咬了咬牙,她的心还是不够硬,不够狠。

  即便再恨这个人,到底是二十年的枕边人,要他的命,她做不到。

  陈云桓拿指背蹭去她唇角血迹,指骨暗暗攥紧,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娘娘还是心太软,无妨,咱家陪着你便是。”

  闻言,宸贵妃心口一震。

  陪着?

  是啊,这世上也有一个人,从过去到现在,不管她经历过什么,都默默陪在她身边,甚至不惜违背他年少时的豪情壮志。

  “云桓,你后悔吗?”宸贵妃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可是脑中竟已想不起来他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似乎在她眼中看到这个人起,他已经是这副模样。

  饶是气质卓然,在所有内侍中鹤立鸡群,格格不入,却又是适应得最好的一个,所以才能得到赵重岳的倚重。

  在赵重岳明知他心系她的情况下,还能爬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

  “时辰不早,咱家扶娘娘就寝。”陈云桓唇角微勾,抬手扶住宸贵妃小臂,眸光略垂,另一只手自然地替她把散乱的寝衣拉好。

  翌日,赵重岳在紫宸宫醒来,昨夜种种碎片似的在脑中闪过,他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过了正月,京城第一批女学建好,迎来首批女孩子,徐琬特意去看过,一切井然有序。

  只是,花销似乎比她预算的要多,不知朝廷拨出的银两能坚持多久。

  徐琬下意识抚了抚领口下的位置,隔着冬衣触到玉璧的轮廓,若能名正言顺把那些宝藏用到女学上,一定能解了后顾之忧。

  可是,若宝藏此时现世,她就像是坐拥宝山的稚童,在圣上手中不堪一击。

  这个念头只得暂时打住,回宫时,徐琬特意取了几份女学生交的功课,带去永乐宫给宸贵妃看看。

  贵妃娘娘也一直关心女学,甚至拿出丰厚的体己贴补女学花用,只是不知何故,从她过了除夕回宫起,贵妃娘娘便一直称病。

  听说这一个多月,圣上每每要留宿,都被娘娘以病体未愈为由往外推,后来圣上索性甚少踏足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处,别处都不去了。

  徐琬曾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说贵妃娘娘跟圣上使性子,圣上耐心耗尽,娘娘大抵要失宠。

  旁人怎么说,徐琬并不在意,她只担心娘娘是在因她和赵昀翼的事,才跟圣上僵持。

  “娘娘近日可好些?”徐琬把女学生的功课拿给宸贵妃看,“您瞧,这些孩子聪明,学得很快,一点不比官学里的男儿们差。”

  “好多了,亏你一直惦记着。”宸贵妃含笑说着,接过几张大字来瞧,连连称赞,“你做得很好。”

  “都是娘娘和殿下的功劳,徐琬只是照做罢了。”徐琬将功课收起来。

  庭中春梅渐开,徐琬扶着宸贵妃走了一会子,见她面色红润,容色美艳,并不见病态,不由笑道:“开春天气好,娘娘不妨多去御花园走走,于身子也有益处。”

  宸贵妃抬手摘下一朵半开的春梅,别在徐琬发髻边,笑着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见她如此,徐琬憋在心口的话,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只得又咽回去。

  回到晴霄宫,正替赵昀翼收拾书案,身后忽而有人伸手半抱住她,指腹在她侧腰处作乱挠痒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