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从手持法器玉笔, 注入玄力, 以人体十二经络为走向, 将一道道繁复的符咒画满奉衍全身。
笔走游龙, 不得间断。由于没有墨水, 仿佛虚空作画,普通人乍一看似乎皮肤上没有留下任何符箓痕迹。
如果开了阴阳眼, 势必会为眼前一幕而瞠目结舌。
玉笔经过之处, 其实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金雾, 从头到脚无一处遗漏。
如此绘制人体符阵,极为耗费心神玄力。
持续四个小时, 是一笔不可错,一笔不可乱。
‘铛!铛!铛!’
落地钟指向凌晨三点。
过云从额头已经满布汗珠, 面色煞白, 但还是凝神静气地完成最后几笔。
手里的玉笔在奉衍心口轻轻一点,又是重重一提。这一提, 似从心脏狠狠抓住作祟邪物,而将它们刺入一旁巴掌大小的稻草人中。
下一秒,奉衍身上爆发出一个金光罩。
皮肤上一个接一个符文如同实质般浮现出来, 一串串符文构成一张巨网,将他整个人守护在其中。
原本,奉衍的心口被黑色邪祟缠绕, 邪气又散于他的四肢。
此时, 邪祟一股脑地全部驱离开。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被全数引入一侧的稻草人体内。
随着最后一缕黑气没入稻草人体内,它仿佛活了一般疯狂抖动。
邪祟似乎能进行某种本能感知,知道被逼入穷途末路,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闲山道长不给邪祟任何机会,用秘法炼制的五色绳将稻草人五花大绑。末了,还它的心口位置刺入食指大小的迷你桃木剑。
滋滋声响,邪祟的害人能量被净化。
剩下的残存气息,能够让人以此为凭去找它的制造者。
至此,成功驱逐攻心邪祟。
过云从如同虚脱一般,直接跌坐到床边座椅上。
闲山道长也好不到哪里去,精神高度集中四小时后,非常疲累地坐在了一旁。
屋内没有第四个人,像是奉望和、奉健都让他们在厢房里等待。
以防驱邪过程中出现逃逸意外,有邪祟直接侵入旁观者的身体,那就是不必要的麻烦。
缓了二十多分钟,过云从抬着无力的胳膊,拿起保温杯灌了一大口温水。
“接下来,就是等奉衍清醒,希望是越快越好。道长,依你看,这邪术像是出自哪派之手?”
闲山道长也喝了一口茶,沉吟半晌开口:“这股邪祟蕴藏的枉死之气甚重,不只一股怨气,至少有三条人命。
邪术师取三个枉死冤魂的怨气,抹去他们的神志,直接攻击奉信善的心窍。在华国大陆,至少有三四十年没听过谁会使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
过云从听出了暗指之意,“不在大陆,又是三十四年前绝迹,是不是有谁偷渡去港城了?”
“不好说,假设那人还活着,快要一百岁了。他叫曾寿,建国前就搞这种用冤魂袭击人的邪术。”
闲山道长回忆,“听师父说,五几年的时候有一群人围捕曾寿,在深城跟丢了。你知道的,当年从深城走水路,是有偷渡路线专去港城。”
那场追捕,曾寿重伤,但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也许他成功抵达港城,更名换姓。那里玄学氛围浓,被他混出来也说不定。
过云从想起去年接交手的风水师尤为。其行事不分善恶,毫无底线,最后是被送到监狱里去。
那时稍加打听过尤为的师承,没听说他与曾寿有关系。但话不可说满,正如闲山道长所言,人很可能早就改名。
闲山道长提到,“先查查谁是雇主,然后催发稻草人使得施咒者反噬。施咒者受伤一定会联络雇佣者,而你去了港城总能听到风吹草动。
可惜,我腿脚不便无法同往。天亮后就去联系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初参与追捕曾寿的风水师,至少给你提供一张曾寿的照片。”
“谢谢,劳你费心了。”
过云从郑重感谢闲山道长,“酬劳方面,好商量。”
闲山道长摆摆手,这回他也不是义务劳动,收了奉家的酬金。
“钱不钱的,这方面按市价就好,你们去的话一定要小心为上。曾寿可能死了,但对他有多少门徒是一无所知,而且还要当心有钱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