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衍摇头,又想到昨夜两人联手对抗蛇袭,有些行业注定存在无法估测的危险。他难得多话,郑重地说,“保重,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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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后,苏城的餐饮业界流传起一则勇斗蛇群的故事。
传说的开头总是相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平平无奇的一对男女途径小饭店后巷。只在0.01秒间多看了那一眼,两人敏锐地发现一群发狂的逃窜蛇群。
捕蛇行动说来就来。不少热心群众参与其中,经过一顿鸡飞狗跳,最终结果还是好的,控制住了蛇群没有让它们伤及无辜。
实情不可避免地在流言里彻底失了真,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趣谈。
趣谈之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又要上学又要上班的人,显得格外忙碌。
忙,也值得,因为有钱赚。
在保罗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决定妥协,即便要承担锥心治疗之痛,还是热情地邀请过云从去拔除最后残存的阴煞。
过云从挤出时间赴约。除去最初获得的调查费3000元,还得到了后续款7000元,凑了一个整数刚好一万。
七天而已,手里的现金居然能一下子突破五位数。听起来很令人羡妒,说不定还要被说一句搞风水玄学无本万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骗子。
过云从拿得毫不心虚。羡慕?这钱是拿命搏的。假设技不如人,指不定就死在毒蛇攻击下了。接下来,就要解决一件重要的事——还债。
之前提过,过峰夫妻收了八位朋友的本金,共计五千元帮忙去投资。
其中出资最多的,是陪同原身一起去苏联收尸的楚爱军,他出了一千三。第二多就是阮卫生,是出资一千元。剩下的两千七,其余六个朋友分别出了四五百。
过峰与刑海保证一定会归还本金给出资的朋友,两人意外死亡而他们赚到的现金都在事故中被炸毁,这笔债由此事的担保人承担。
原身作为担保人背上了债,最后兜兜转转落到了过云从头上。九月份与八人见了面,当时八人信誓旦旦,都叫她不必着急还钱,以三年为期限,一定不会来催债。
现在,过云从手上有了足够的钱。她不喜在债务上拖沓不清,打算尽快把钱还了。计划在最近的这个周末休息日,十月十三日把原身欠的钱一一去还掉。
没想到不等周日,十月九日周二傍晚,一男一女没打招呼就先不请自来。
来的人是阮卫生,他还带了一个年轻女人,在T大宿舍楼门口堵到了过云从。“不好意思,阿叔是有点急事要找你商量。走,阿叔请客出去吃,我们边吃边说。”
过云从见状,不必问卜,已经猜到了阮卫生的九分来意。
记忆里,四十多岁的阮卫生有妻有女,之前就听说他和妻子在闹离婚。今天同来的女人是生面孔,而两人动作亲密,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这位陌生女人瞧上去二十七八,烫了一头波浪卷,涂了大红色的唇膏。十月中旬已经天凉,她照旧风衣、短裙加高跟鞋,是不顾温度地走在沪城时髦的前沿。
女人的眼神有点傲,上上下下打量了过云从,确定这一身行头很普通后就开始皱眉。有人真能把内心话写到了脸上,就差明说这样子能还得起一千元吗?
这会一切都很明白了。阮卫生说吃饭是假,来催债是真。
“阮阿叔不要破费,等会晚上学校有活动,我马上要赶过去准备。”
过云从对陌生女人的神色视而不见,抢先一步和阮卫生说,“阮阿叔,侬来得正好。原本我想这周末把一千元给你,现在节省了车费,这会就能拿给你。”
阮卫生听了自然开心,能立刻把账收回来怎么不开心。
陌生女人却面色一僵,她刚刚还冒出一股子鄙夷,质疑过云从还不起债,不等几秒当场就被无形地怼了回来。
“哎呦,你这孩子好心急。”
阮卫生心里高兴,但表面上还要客套,表现出他不是有意来催债的模样。
“今天来是想请你参加婚宴,我和你马红娇姐姐就要结婚了。结婚要操心的事情多,难免要费钱,想和你商量有余钱的话就先给我这一头。”
今天,阮卫生突然上门,与之前说的能够耐心等三年显然不同。他给出了理由充分,再婚需要用钱。没想要一下子拿回全款,但打算必须是八个人里面最先收回所有钱的那个。
谁想居然有意外之喜,所有的欠款都能收回来了。此刻,他脑中闪过一丝担忧,过云从是不是逞强了?距离上次商定还款还不满一个月,大学生怎么能赚那么多钱?
只是为旁人操心的担忧很快散了。如果过峰与刑海好好活着,大家都是朋友,宽限一段时日也无妨。
现在情况变了。就像马红娇说的,人死了,他不抓紧机会来要钱,难道真要傻傻等一个学生用三年还钱?
是,过云从是大学生,将来不愁工作,也不愁她还不了债。但三年太久,而一千元的现金眼下能做的事不少,总不能耗在别人手里。
阮卫生想了一大堆,到底没有把不必着急全额还款这种客套话讲出来。“也是巧了,我带着欠条,不必再浪费时间多跑一趟。”
“你们等一等,我上楼拿钱。”
过云从瞥了一眼阮卫生拿欠条的动作,她有多单纯才会去相信没有催款想法的人把欠条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