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骑士后[西幻]——涿羽
时间:2022-02-19 08:38:56

  和小木屋同款木头,加了一点魔泉水,刻了许多神奇的法阵,十分耐用耐折腾,迟白曾经的心头好。
  “这……”看了眼和小木屋一个材质的质感粗糙看不出功用外表普通的小木剑,安德烈无奈地摇头,“迟白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东西我不能收。”
  这位迟白小姐也太迷糊了,老师给的法术道具,就算不用也不能送给别人,惹老师生气事小,不少古板的老法师甚至会因此和学生断绝关系。
  “诶?”迟白眨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在骑士先生的监督下乖乖把小木剑放回去。
  没有木剑也无所谓,小破剑哪儿有她厉害,有她跟着,要是安德烈还能出事,她就把小白揪出来打一顿。
  “我们走吧?”
  “走。”
 
 
第4章 
  严阵以待的两个人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靠近看起来普通却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村子。
  村口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树,两人环抱那么粗的树干,在它本该蓬勃生长的时候,干巴巴的树枝上只有零星可数的叶子摇摇晃晃挂在上面。
  树下坐着一个头发稀疏的老人,衣服破旧,干瘦如柴的手握着一根老旧的拐杖,手臂的骨头清晰可见。他坐在一张褪色的躺椅上,整个人散发出和老树一样的迟暮气息。
  这个人就要死了。
  迟白还注意到,黑色的怨气正从老人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溢出来,同飘荡在天空中的巨大阴云连接在一起。
  一个普通人,就算将死,身上也不该有如此之多的怨气,这不正常。
  在她犹豫着是否该和他打个招呼的时候,一位提着篮子的女孩从村里一路小跑出来:“爷爷,有人来了。”
  “是米勒神父吗?”老人睁开昏黄的眼睛,移动拐杖想要支撑自己坐起来。
  “不是,爷爷。”女孩赶忙把篮子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期间极快地瞟一眼迟白和安德烈,目光在迟白手腕的银链上停留了一下,低头说,“是……是两位大人。其中一位大人有一个和米勒神父一样的银十字。”
  “是吗,”老人明显变得激动起来,抓着女孩的手挣扎着站起来,颤巍巍往迟白的方向走了两步,边走边疾声说,“快,小玛丽,快带我过去。”
  “爷爷你慢一点……”老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玛丽被带得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等她站稳,老人已经在几步之外,因为走得太急失去平衡,眼见就要摔在地上。
  “小心!”
  安德烈一个箭步上前去,在老人真的摔倒之前伸出手将人稳稳支撑起来:“没事吧?”
  说着,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抓住老人的手扶着他站稳。
  玛丽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她往安德烈袖口处看了看,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她迅速地跑到安德烈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急切地说:“非常抱歉,两位大人,爷爷他不是故意的,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我们没想……”
  迟白要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只是扶一位老人而已,为什么小女孩会是这么个反应?
  在她愣神的时候,安德烈随意拍拍沾了灰的袖口,十分熟练地露出一个温和亲切的笑,将女孩轻轻扶起来:“小姐不用紧张,老人没事就好。”
  这个笑容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效果,立竿见影。害怕得身体直发抖的玛丽怯怯地抬眼看着安德烈,很明显地放松下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羞怯的笑来。
  等玛丽站起身,安德烈松开手,礼貌地向后退一步,微微欠身:“我们从也门而来,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个地方休息一晚?”
  玛丽转头去看老人,老人听了安德烈的话,几乎没有犹豫就作出决定:“就去我们家吧,家里只有我和玛丽两个人,空着好些地方。”
  “那就打扰了。”
  迟白在安德烈和老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安德烈的侧脸看,她总觉得骑士先生刚才的微笑她好像见过,这时听老人答应得这么干脆,不自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老人——
  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老人的家里虽然宽敞,摆设却十分陈旧,和迟白的小木屋根本没法比。
  “两位大人这边请。”
  玛丽将两人带到休息的房间,拘谨地打了个招呼就去帮他们准备食物,留下迟白嘴角抽搐地盯着掉漆起毛刺的破旧木床,十分犹豫要不要把小木屋重新拿出来。
  她看得出来这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好的屋子,出门在外不该有多讲究,但这张床碰一碰就吱呀吱呀的响,实在让人担心它能不能撑过一晚上。
  安德烈在房间里转过一圈,检查完门窗,又在墙根拐角布好防御法阵,他看了看站在床边的迟白,略一思索,往床上丢了一团魔力,然后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件备用的披风,折两折后铺在床上:“条件简陋,委屈迟白小姐。”
  迟白新奇地伸出手在床沿上按了两下,有魔力加持的小破床明显□□不少:“这是什么法术?”
  “固化术。”安德烈解释,“初阶法术,战斗中能够有效限制敌人的行动。我平时也用来固定东西,很方便。”
  “咿……”杀人的法术用来固定破床,那确实是很方便了。
  迟白坐在床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奇地看着安德烈,眼看他抱着剑席地坐在墙边,似乎准备就这么过一晚。
  怎么能让病号睡地板呢,本着对伤员和新晋大腿的人文关怀,她拍拍床板:“你身上有伤,你睡床。”
  安德烈怔了一下,眼神飘了一瞬,在触及触电一样收回来,抱紧自己的剑往墙上又贴了贴:“今天晚上可能不安全,我守夜就好。”
  “这怎么行呢,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骑士先生伤势如果加重,我会很伤心的!”
  线索先生要是出问题,泽雅大陆这么大,下一次找到魔泉水的线索还不知道得耗多长时间。眼看安德烈还在负隅顽抗死不屈从,迟白站起身,决定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又不是没抱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一定能让骑士先生体验到更快更好更舒适的限定服务。
  安德烈猛地打了个冷颤,身上寒毛倒竖,一股不详地预感涌上心头。他立刻警觉起来,严阵以待。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两位大人,晚饭做好了。”
  玛丽尽量安静地将两份土豆泥两碗粥和一小碟腌菜放在桌上,然后收拾好东西,在离开前特地叮嘱一声:“天黑之后,二位大人千万不要离开屋子到外面去,更不要离开村子。”
  说完便低着头退出去。
  看来这村子确实有古怪。
  迟白回想了一下以前见过的套路,再结合眼下的处境,真是槽点满满:“难道是丧尸围城、不,围村?”
  安德烈十分严肃地没有说话。
  不、不会真有丧尸吧……
  迟白莫名一阵心虚,缩缩脖子闭上嘴巴。
  经过这么一打岔,房间里忽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消散开来,迟白接过安德烈递过来的碗,拿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土豆泥,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她可是救世主,是这个世界的希望,怎么能干霸王硬上弓的事呢?骑士先生一看就是个正经人,把人吓跑了,她去哪儿哭去。
  等安德烈把餐具还给小玛丽,迟白伸出两根手指头摩擦生热,搓出一个小火苗,抖一抖手,火苗窜成一个小火球,她满意地将火球放在安德烈跟前。
  有火球在,晚上总能暖和一些。
  安德烈:……
  接触魔力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师施展火球不靠咒语不靠法杖,而是用两根指头搓出来的,让他实在禁不住好奇,究竟是哪派的大法师能教出迟白小姐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学徒?
  很快,光明退去,夜幕降临。黑夜的掩映下,隶属于黑暗的生物们离开藏身之处,游荡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低哑的嘶吼此起彼伏,远远传开一片。
  迟白哆哆嗦嗦把自己团成一团,捂住耳朵拼命祈祷:千万不要是丧尸千万不要是丧尸,上帝佛祖玉皇大帝路西法斗战胜佛光明神保佑,千万不要是丧尸千万不要是丧尸……
  闭目养神的安德烈忽然半跪起身,手握武器蓄势待发。
  “怎、怎么回事?丧尸闯进来了?!”迟白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抬手就要召唤她的无敌大宝剑。
  安德烈摇摇头,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是玛丽小姐和那位老人。”
  “嗯?”迟白这才发现,她只顾着听村外的哀嚎,反而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异动,“他们出事了?”
  “或许。”
  安德烈轻巧地移动到门边,明明身穿一整套盔甲,却半点金属碰撞的声音都不曾发出。
  迟□□神一振,一溜烟跑到安德烈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这么危险的时候,安德烈身上还有伤,必须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才能安心。
  安德烈本想拒绝,目光不期然落在半空中迟白空手搓出来平稳燃烧了小半夜的火球上,他顿了顿,改变主意地点头答应。
  有他的银十字保护,迟白小姐的安全不是问题,那么不走寻常路的法师小姐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达成共识的两个人挨个从门缝里溜出来,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过空荡荡的院子,贴着墙根摸到老人的房间,在敞开的窗户旁停下来。
  迟白和安德烈一左一右各占一边,悄悄看向屋里。
  在黑色怨气的遮蔽下,微弱的月光只能勉强透过云层散发出微弱的光,房间里更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小玛丽隐忍地啜泣和床体咯吱的摇晃声。
  迟白微闭上双眸,调动起混沌魔力,再睁眼时,目光穿透黑暗,屋里的景象在她眼前纤毫毕现。
  她猛地瞪大眼睛,失声低呼:“那是!”
 
 
第5章 
  在迟白的视野中,老人已经完全被怨气吞噬,床上老人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多到反常的黑雾涌动着扩散开来,透过屋顶飘向天空。
  看不到怨气的玛丽正捂着脸坐在床边,她的身上,似有若无的怨气缓缓飘散,同老人一般无二的黑色线条直连天际……
  为什么会这样?玛丽来送饭的时候身上还是干净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对!
  迟白惊愕地瞪大眼睛:“这是!”
  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怨气不是由老人或者玛丽玛丽产生的,事实恰恰相反,是飘荡在村落上空的怨气正在强行灌注进他们二人的身体!
  人有喜怒有善恶,有惊惧有忧思,当负面情绪足够强烈,在魔力的催化下便会形成怨气,
  怨气依托魔力而生,比魔力更不可知不可碰,虚无缥缈难寻踪迹。小白信誓旦旦向她保证,除了拥有混沌魔力的她之外,再没有人能看到怨气,就连光明教廷里那些圣光的拥有者们也只不过是隐约有所察觉。
  现在,迟白再一次确定世界意识说的话都是在扯淡,看看屋里发生的这一切吧,已经有人能够操纵着怨气胡作非为作乱一方!如果她没有一时起意来外面一探究竟,如果她老老实实缩在虚无之地刷怪净化怨气,怕是世界完蛋了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谁在外面?”迟白的脱口而出的低呼惊动玛丽,她猛地抬头看向窗边,尖锐颤抖的嗓音因为太过害怕还出现了破音。
  迟白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强行将即将出口的长串破口痛骂憋回肚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行踪暴露,再隐藏便没有意义,安德烈主动站出来,缓声说道:“别害怕,玛丽小姐,是我们。”
  玛丽听到声音后无光的眼眸瞬间亮起,慌乱地越过安德烈扑通跪在迟白脚下,带着哭腔急切地请求:“您是光明教廷的大人,求求您救救爷爷,求您了,求您救救他……”
  绝望破碎的声音刺得迟白心脏一阵紧缩,赶忙弯腰将女孩拉起来,无措的目光看向安德烈——玛丽认错了人,她只会杀杀杀杀,哪儿会什么治愈术?
  “玛丽小姐别担心,您的爷爷会没事的。”
  低沉而和缓的话语中,点点金光在这最浓厚的黑暗中亮起,似烛火般微弱,却如亘古恒星般坚定,在夜空中划过璀璨的光,汇聚成一团足以照亮长夜的光。
  玛丽已经停止抽泣,不自觉张开嘴巴失神地凝望那团明亮且温和的光,和沐浴着光芒有如神衹的人。
  安德烈样貌本就生的极好,圣光笼照下更是莫名生出一份神圣,他眉目柔和,脸上带着抚慰人心的微笑,俯身亲切地拍拍玛丽的肩膀,随后以光芒划破一室浓雾,驱散所有邪恶,带来生的希望。
  传说中救世的神明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一刻,迟白多少能理解,为什么光明教廷能够成为这片大陆上几乎所有国家的共同信仰。
  房间里的空气让安德烈感觉很不好,他强忍着伤势催动魔力转化为圣光,将看不见的污秽一扫而空。
  链接老人和怨气的通道被斩断,老人身上的怨气被圣光清扫一空,肢体僵紧抽搐的老人立刻平静下来。
  玛丽看不到怨气,但能看到爷爷的状况一下子好转起来,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道谢,看向安德烈的眼中好像藏了两颗星星,闪闪发光,整个人都亢奋到不能自己。
  迟白有点担心地跟在玛丽的身边,免得女孩激动到昏厥过去。
  好在玛丽很快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给老人喂了点水盖好被子后跟在迟白他们的身后离开。
  关好房门,未免老人再发生意外,三个人就近守着房间坐在院子里,迟白忍不住问道:“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玛丽悄悄瞥了眼安德烈,胳膊缩在胸前,整个人团成一团,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忽然就有人开始生病,病死,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得病,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米勒神父留下的圣水已经用光了,神父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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