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就哭嘛,谁不会啊?
钱伟本来想直接逃回家,可他被韩千雪吓得尿了裤子,只能去找他大姐。
见到他这样狼狈,钱柳儿不可能不问。
不过她不可能让自家弟弟在公公婆婆这里丢人,所以只说弟弟摔了,找他男人的裤子给弟弟换一下。
苏梅花对于这个二儿媳妇很是看不上。
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就算了,还整天想着娘家。
“大林的毛裤和棉裤都是去年新做的呢!”苏梅花阴阳怪气地说道。
韩老头一如既往窝在炕琴柜边抽烟袋,不怎么开口。
钱柳儿心里「呸」了一声,韩千雪嫁人了,不也成天被苏梅花扒皮?她婆婆有什么脸说她?
还什么去年新做的毛裤棉裤的,是!裤子是新做的,可是毛线和棉花都是旧的好吗?
钱柳儿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妈!您放心。我弟厂子发了好几套衣服裤子呢!等他回去了,我就让他洗干净还回来。主要是天太冷了,他裤子湿着回去要生病的。”
苏梅花撇嘴,“记得年前送回来,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债不能留着。”
“知道了,妈。”
苏梅花哼了哼,钻进厨房做菜去了。
主食她不做,都是交给两个媳妇做。
可菜必须她经手。
油啊盐啊可都是钱,还有鸡蛋!
她每天早上晚上都要数的,防止有人偷吃。
“换好没有?”钱柳儿推门进去。
“好了好了!”钱伟的脸黑成锅底,“大姐,你怎么直接推门就进来?”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进了?”钱柳儿没好气儿地说,“昨天我就让人捎信儿给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钱伟很是不耐烦,“急三火四叫我过来,啥事儿啊?”
“还不是韩千雪那个贱人!”钱柳儿压着声音说道。
她开门看了看,见没有人在,这才放下帘子关好门,又钻回屋,“你是不是瞎?我头上这么大的包你看不到?”
钱伟刚想嘲笑她姐,一想到他也刚吃了韩千雪的亏,未出口的话立马换了个方向,“咋回事?”
“还是小贱人养的那个小贱种?”钱柳儿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钱伟,“她就是仗着陈年回来了,才不把我放眼里。我本来想让你姐夫过去收拾她,可这不是要过年了?家里要花钱的地方不少,我公婆那种铁公鸡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陈年了。”
她眼巴巴看着钱伟,“你不一样,你是我亲弟!”
“我是你亲弟,可我是个人,是个普通人啊!”钱伟朝他大姐招手,“姐,你过来点儿。”
“干啥啊?门外没人,你就这么说话,没人听到。”说是这样说,钱柳儿还是走了过去。
“我不是怕人听到,我是怕……”钱伟说话含含糊糊的,钱柳儿根本没听清。
“大姐,你有没有觉得韩千雪变了?她……”
姐弟两个神神秘秘,都没有注意到偷溜进来的韩春凤。
“大姑鬼上身?”韩春凤惊讶。
这忽然传来的孩子的声音,差点儿没把钱家姐弟吓死。
“这死孩子!”钱柳儿拉过闺女,照着她屁股就给了几下,“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乱传,出去!”
韩春凤眼珠子转了转,“给五分钱买糖吃。”
“给给给,赶紧滚出去,不许和人乱说,听到没?不然鬼就把你抓走吃掉!”
“知道了!”韩春凤高高兴兴地拿着五分钱跑了。
“姐,你说咋办?韩千雪是不是盯上我们家了?我们以前……她这是要报仇?”
“闭嘴!”钱柳儿在地上转了转,贴着钱伟的耳边,“你回家这样……这样……”
钱伟离开的时候,陈年正在捉鱼。
他们运气不错,弄到不少鱼。
陈年没有让韩千雪和陈冬至动手,而是自己拎着筐回去,“太腥了,你们就别沾手了。”
韩千雪抬手闻了闻,“已经沾上了。”
“那也不用你。”
二十几条鱼,有大有小。
“我去给村长送两条,你去给周婶还柴火的时候,把这几条小的都给她。”
韩千雪点头,“放心,我知道。”
陈年把鱼放到院子角落,“多的明早我拿去卖,这条大的你给你爸妈那边送去。”
韩千雪撇嘴,“不给……”
陈年叹气,“面上工作还是要做做的。”
韩千雪不为所动。
陈冬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不吭声。
“那我去送。”
“不行!”韩千雪跳起来,“我去我去!真是的!还说我以前蠢,我看你也不是聪明的!”
她没有抓那条最大的,只是随手提了个差不多的起来,“最大的那条要给我们冬至烤着吃!晚上回来我亲自做!”
韩千雪恶狠狠地看着爷俩,“等我回来要是看不见这条鱼,你们就死定了。”
陈冬至连连点头,“妈你放心,我啥也不干,就在这里看着这条鱼。”
这鱼最大,他也舍不得送去对他不好的姥姥姥爷那边呢!
韩千雪经过陈年的时候,还幼稚地重重哼了两声,这才不甘不愿地出门。
这一出门,就被她听到韩春凤和韩小虎的话。
说她鬼上身?
那她就做一次鬼好了。
韩千雪把鱼给苏梅花送去,耐着性子听她说大嫂和二嫂怎么自私自利,二老生活怎么困难,过年的年货还没有准备,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云云。
韩千雪撇嘴,空气里那么浓重的炒鸡蛋味儿,她鼻子又没坏,怎么会闻不出来?
苏梅花这么一副占便宜没够的嘴脸,也就能骗骗以前的韩千雪了。
她跟着苏梅花一起哭,哭她婆婆生病,哭她大姑姐家里困难,哭她男人老实,哭她儿子调皮,哭她做饭手艺不行被嫌弃,哭大嫂、二嫂总来她家闹,害她男人生气……
不就哭嘛!
谁不会啊?
母女两个对着哭,一个比一个大声。
吵得韩老头受不了了,推门去外面换气儿去了。
苏梅花见韩千雪不上当,就开始念叨捡到她之后的不容易。
韩千雪也不吭声。
说就说呗……
她哭她的,听不到听不到!
虽然来韩家一趟,她被苏梅花恶心的不行,可她也恶心回去了呢!
韩千雪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儿回家,想着晚上怎么避开陈年去吓唬钱柳儿和钱伟。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容易。
第10章 嘘!鬼来了哟
这年头,谁也不会嫌粮食多。
如果是野猪下山,那要村子集体分肉。
可鱼不一样。
鱼不是集体物资,谁捉到就是谁的。
这天寒地冻的,一般人真没谁会去弄鱼。
毕竟每年都有掉冰窟窿里的。
有幸运的被捞上来,不过是烧上一场就好了。
那些不幸运的,要么淹死了,要么病死了。
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谁家不想吃点儿好的啊!
村长看着眼前的两条加起来差不多十斤的大鲤鱼很满意。
“陈年啊!明天镇上来人签租房和租地协议的时候,你直接带人来我家,我帮你当证明人。”
“谢谢叔!”陈年说道,“这家人有亲戚在派出所和革委会工作,我也想着带他们过来给叔认识认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有熟人总是好办事的。”
村长一听,眼睛立刻亮了,“真的?”
陈年点头,“明天是星期天,都休息呢!他们应该也会来。”
“那感情好!”村长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你退伍回来就忙着家里的事,除了你娶媳妇儿摆酒的时候,叔都没坐下和你好好聊聊,今儿就在我家吃吧!”
“不了不了!”陈年站起来,“咱们村没人不知道我媳妇儿手艺不行,这眼看着明天房子就要租出去了,我可不能让她把厨房烧咯!”
村长笑了起来,“那行!你这拖家带口去外地,也不容易,有什么难处告诉叔。”
陈年道了谢,就离开了。
他这边耽误的时间不少,回去的时候,韩千雪已经把鱼烤上了。
陈冬至悄悄蹭过来,“爸!闻到没?好香啊!”
陈年眯起眼睛,这人开窍了,厨艺也开窍了?
韩千雪用小刀在鱼身上抿了一下,尝尝味道,满意地点头。
哎!末世别的少,就是肉多。
所以不是她厨艺不行,而是她的厨艺只针对特定的食材啊!
“好了!开饭!”
主食是陈年早上蒸的红薯和冬瓜,陈冬至又从咸菜缸里夹了点儿腌雪里红,他又烧了个粉条葱花汤。
酸菜炒肉和烤鱼就是韩千雪做的了。
烤鱼的味道真不错。
酸菜炒肉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不过现在物资缺乏。
大家都不会浪费食物。
韩千雪又是从末世过来的。
只要是食物,她就不可能浪费。
末世肉是不缺,可是不是人人都有实力获得肉的。
韩千雪是有实力的人,可是她也绝对不会浪费。
陈年吃过饭,烧水烫了烫脚,“我要连夜去镇上,你俩在家锁好门,谁来叫门都不要开。”
韩千雪垂下眼,“出了什么事?”
“别担心。”陈年道,“村长想要见一见我朋友,我得去打声招呼。就算我们离开,可房子在这,我们以后早晚要回来。村长在村里地位不同,不求他以后帮忙,但求他以后别给我们找麻烦。”
“夜里路不好走,你怎么去镇上?”
“回来的时候我和周婶说好了,借用他们家牛车。”
韩千雪爬起来,从炕琴柜里翻出一条被子,“夜里冷得很,你在车上披着。”
“好。”陈年摸了摸陈冬至的头,“听你妈的话,知道不?”
“知道。”
“乖……”
韩千雪把陈年送出门,见他赶着牛车离开才转身回去。
她关了灯,等听到陈冬至有规律的鼾声,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韩千雪披着衣服去把茅房的灯泡点开,又转身去了厨房。
她换了空间里的作战服,没有走门,而是翻墙出去。
韩千雪在鞋子上做了改动,留在雪地里的脚印很像某种动物的脚印,只不过痕迹更深。
夜里的村庄很安静。
韩千雪站在老韩家院外听了听,戴着皮手套的手握住栅栏,一个翻身就进了院子。
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根颜色古怪的香点燃。
院子顿时弥漫起一股腥甜的气息。
五分钟后,韩千雪走到韩大林的屋子,用小刀把门内的插滑剥开,推门进去。
门页「嘎吱」的声音没有惊醒任何人。
她站到炕边,拿着剪刀对着钱柳儿笑了笑,“不是说有鬼吗?我这不就来了?”
韩千雪不只是剪了钱柳儿的头发,还剃了她的眉毛和睫毛。
看着呼呼大睡的韩大林,韩千雪又用笔在他脑门上画了王八,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可惜钱家村有点远,韩千雪又舍不得对陈冬至用香,只能恨恨地暂时放过钱伟,老实回家带孩子去了。
韩千雪没有行动,钱伟就能躲过一劫了?
笑话!
怎么可能?
陈年赶车去镇上,是要经过钱家村的。
牛车刚过钱家村不久,陈年就把车赶到一个偏僻的林子,把牛车拴到树上。
他准备充分。
先是在地上铺单子,再把红薯藤放单子上。
陈年拍了拍牛的背,“你乖乖吃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老牛用吻部撞了撞他的肩膀,低头甩着尾巴开吃。
陈年从车上摸出一张白纸做的面具贴在脸上,大步朝着钱家村走去。
钱伟回家就发烧了。
不只发烧,还开始说胡话。
可太晚了,他家里人就是想找人除秽,也得明天了。
请神也是有讲究的。
钱伟爹用酒给钱伟擦了身上,又给他喂了两片扑热息痛,就去厨房熬姜汤去了。
钱伟一身汗,睡得很不舒服。
他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炕边。
钱伟瞪大眼睛,张开嘴就要叫。
伪装成白无常的陈年带着血腥气的手捂住钱伟的嘴,“听说,你要请神?”
钱伟拼命摇头。
“你对大仙不敬?”
钱伟「呜呜」哭了起来。
“嘘!”陈年透过面具的长长的舌头凑近钱伟,“声音太大会惊到鬼,我……这不就来了吗?”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钱伟想点头,可他太怕了。
只见他眼睛一翻,人就晕死过去。
陈年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看了一眼炕沿,嗤笑一声,这是被吓尿了?真是蠢货。
人吓到了,陈年也就离开了。
钱老头端着姜汤出来,就瞥到一个戴白高帽的身影,可眼睛一眨,人影就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想到了什么,手里的姜汤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钱老头撒腿就往儿子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