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瞪大了眼,震惊道:“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你就这样忍心?她刚回来没多久,没享几天福……你就,你就这样放弃她……”
“对沈家没有用的人,死了就死了!”沈敬仁甩袖,不欲多说,大步流星地往府内走去。
沈敬仁直接去了路姨娘的飞花院,既然邓氏骂他宠妾灭妻,那他以后就专门宠爱姬妾,将这骂名坐实了!
康正帝驾崩了,淑妃也成了淑太妃,邓家没有杰出不凡的子弟在朝为官,邓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他也不用再担心邓家找他麻烦。
他爱宠爱谁就宠爱谁!
沈敬仁如今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反正荣阳侯府在他手里就这样了,毫无寸进。
到时候沈元景有什么造化,他也管不了了!
邓氏看着沈敬仁绝情的背影,悲从中来,自己临到中年,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夫君离心,子女情薄。
邓氏脑海里不禁想起前两年的光景,那时候沈沅嘉年华正好,在一众贵女里都是耀眼夺目的存在。
连带着她也一直都是众人艳羡的存在,谁见了她,不夸一句?都说她福气深厚,得女如此。
如今,让她骄傲的女儿成了皇后,可她再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与她母女情深了。
邓氏回到同福院,刚坐在凳子上,就听到老夫人传唤。
她愣了愣,站起身,又去了老夫人的荣寿堂。
经由新朝交替一事,老夫人愈发地喜欢吃斋念佛了,毕竟她老了,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
这几日老夫人不但免了他们的晨昏定省,同时也将府里的一些权利全权交了出去,显然是打算青灯古佛,不问世事了。
邓氏很好奇,老夫人为何会忽然请她去说话。
荣寿堂闭了几日,更加得清冷了。丫鬟们恭恭敬敬地将邓氏引入屋内。
邓氏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檀香味,她不适地皱了皱眉,这是点了多少佛香啊!
老夫人神色晦暗地跪坐在蒲团上,手有规律地敲着木鱼。
“来了?”
邓氏躬身应是:“老夫人万福。”
老夫人颔首,停下了手里的木鱼,她伸出左手,邓氏会意,立刻上前,扶起她来。
老夫人走到椅子处坐下,她看上去老了许多,满头白发,身子也佝偻了下去,步子也有些慢。
邓氏等她坐了下来,才缓缓松开手,恭敬地侯立在一侧。
老夫人道:“把这个盒子打开吧!”
说着,她瞟了一眼她手边的盒子。
那是一个十分古朴的盒子,黑漆漆的盒面散发着乌沉沉的光,这是个有年代的盒子,显然传承了好多代,才到老夫人的手里。
邓氏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邓氏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她问道:“老夫人,这玉佩……”
老夫人混浊的眼睛转了转,沉声道:“这是当年嘉嘉身上的……”
邓氏一惊,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她捡到沈沅嘉的时候,她身上确实是有一块玉佩的,只是后来,那块玉佩消失不见了。
邓氏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不小心弄丢了。
没想到,这块玉佩竟然在老夫人手里。
而且,老夫人还用她祖传的木盒来装,这样看来,老夫人对玉佩,也是极为重视了。
邓氏不解,“这玉佩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道:“这块玉佩,能够证明沈沅嘉的身份。”
邓氏是庶女,在娘家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清楚这块玉佩的价值。
这块玉佩极为稀少,与玉玺是同一种玉,不,甚至能说,这块玉佩,与玉玺用的是同一块玉料。
她能认出来,还得得益于她曾经听老侯爷提起过。
“这块玉佩来头很大,当年是我起了贪念,想着占为己有,这才偷偷将玉佩藏起来了。如今,我也没几日活了,当年的真相,我也该讲出来了。”老夫人缓缓说道。
“沈沅嘉不是身世凄苦的小乞儿,她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周王爷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