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上前两步,走到那个已经被吓傻了,此时正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卖身葬父的女孩身前,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抬手捂住鼻子,猛地向后后退了好几步,神情十分嫌弃的对站在一旁的一个禁军护卫挥了挥手道:“你,赶紧去给她买副棺材去,这么热的天儿,尸体都发臭了!”
那个被她指到的禁军护卫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向周围围观的群众打听了一下,周围哪里有棺材铺,便快步跑了出去。
围观人群笑够了之后,有人担忧的看着长公主,忍不住开口劝道:“这位小姐,你快带着这个姑娘赶紧走吧,那赵兴运是沧州通判的儿子,听说他家跟当今太后的娘家是亲戚,平日里横行霸道,整个沧州都没人敢管,你们要是不赶紧走,等会儿肯定是要吃亏的!”
“是呀,是呀,赶快走吧!赶紧离开沧州,你一个小姐家的,可别让那个坏蛋给糟蹋了!”
“是啊,那赵兴运可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你赶紧走吧!”
围观群众俱是神色担忧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说道,想来平日里肯定没少受那个赵兴运的欺负。
原本还没什么所谓,只是看不惯那个色胚的所作所为,又可怜卖身葬父的女孩,就是随便管了一下闲事的长公主,在听到那赵兴运家跟太后家竟然是亲戚后,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怒意。
要不是太后在皇上背后搞小动作,惹恼了皇上,自己也不会有这趟凶险的江南之旅,就不会遭那么多的罪,既然如今你主动撞到我眼前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还想把那卖身葬父的姑娘交给下人,自己回去马车上继续赶路的长公主,此时却是不着急走了,示意曲笺,去把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拉过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了几句,那女孩都哆哆嗦嗦的答了,这时候,刚才跑去买棺材的禁军护卫带着棺材铺的伙计抬着一口棺材,扒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边正忙乎着,就见远处,那个赵兴运竟然带着一队大约三、四十人的官兵队伍冲了过来,一边往这边跑,还一边抬手对领头那人指着人群中的长公主,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副发狠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那队官兵冲过来后,领头那人竟然问也不问一句,便冲自己身后的那队官兵一挥手,高声喊道:“有人在闹市闹事,都给我抓回衙门去!”
他的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那队官兵,便如狼似虎的向面前的长公主,和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禁军护卫,冲了过去!
围观群众这会儿早就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再没人敢站在近前看热闹了。
长公主却是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神情轻蔑的看着面前冲过来的那队官兵。
突然,从四散奔逃的人群中,逆着冲出了几十个彪形大汉,冲着那队官兵就冲了过去。
毫无防备之下,再加上战斗力与精挑细选出来的禁军护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官兵队伍,瞬间便被打趴下了一大片!
那队官兵也没上过战场,平日里就是在城里横行霸道,四处耍耍威风,哪见过这阵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在大声哀嚎,其他能动弹的全都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禁军护卫们倒是也不追赶,他们的职责原就是保护长公主的安全。
长公主就在这一地哀嚎的官兵中,一步一步,缓缓向已经被吓傻了的赵兴运和那个领头之人走了过去。
“把他身上三只腿都给我打断,省得以后出去祸害别人!”长公主来到两人面前,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身后立刻有两个早就看赵兴运不顺眼的禁军护卫向他冲了过去。
“你敢!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这沧州府的通判大人……”赵兴运边满脸恐惧的向后退去,边虚张声势的大声喊着。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长公主看着吓得面容扭曲,却还在垂死挣扎的赵兴运,露出一个仿若罂粟般艳丽的笑容,对他笑着说道:“我爹是皇帝!”
赵兴运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股尿骚味骤然传了开来。
“啊!”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赵兴运的嘴里发了出来,刚才冲上去的那两个禁军护卫,已经将他双腿打断,此时正朝着他的胯间用力踹了下去!
“长公主,手下留人啊!”就在这时,沧州知府和一个长相与赵兴运有三四分想象的中年人带着人,一起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嘴里焦急的喊道。
长公主看了一眼从远处跑来的那两人,对把脚悬在半空,迟疑着没有踹下去的禁军护卫挑了挑眉,那禁军护卫便一脚踹了下去,赵兴运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坐在茶摊上,神情悠然的喝着茶的温廷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身边的徐景耀开口说道:“正主来了,也该咱们上场了!”
说完后,站起身来,向长公主那边走了过去,徐景耀却是坐在那里没有动,拿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仰着头回道:“我可惹不起,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去解决吧!”
温廷筠回头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其实他也一点都不想参与进这件事情里去好吗,但是如果他不出面,还不知道长公主会把事情闹成什么样呢,反正皇上想来是会喜闻乐见的,最后这个锅,还不是得自己来背!
快步跑到赵兴运近前,一看就知道是赵兴运他那个通判爹的男人,一看到地上赵兴运的惨状,便惊呼了一声,扑了过去,待看清楚他伤的部位后,更是差点没当场晕了过去,他蹲在地上,突然转过头去,用狠毒的眼光看着好似没事人般的长公主,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了几个字,“我赵某人记下了!”
说完后,便让下人抬起赵兴运,要将他带走,赶紧送医。
结果却听见长公主语气凉凉的开口说道:“本宫让你走了吗?”
赵兴运躺在地上生死未知,就算活下来,也只能是一个断子绝孙的残废,一向拿他当宝贝疙瘩护着的他爹通判赵禹卓,原就已是勉强压抑着自己悲愤欲绝的心情,差一点就要疯狂暴走,此刻听见长公主的话,突然眼中凶光一闪,就要让人冲上来与长公主来个鱼死网破!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温廷筠从旁边走了过来,惊讶的高声说道:“哎呀,这人谁啊?怎么伤得这么重,还不赶紧送去就医,可别闹出人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