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侧妃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她算计的清清楚楚,这块玉佩就藏在顾宝璎马车里的坐垫下,为何会不见了?
她只觉得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方才差人把车夫支开,一人守着,一人去塞的玉佩……到底是哪里不对?
在场夫人太太一个个虽不敢吱声儿,但面上也带着几分好奇。
顾宝璎笑着道:“如今这午饭都吃过了,戏也听了,花儿也赏了,这玉佩还没找到?过不了多久,妾身就要回去了。”
宋侧妃冷声道:“急什么?”
“侧妃娘娘不是妾身,自然是不着急的,妾身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也没被人污蔑过,怎么能不着急?”顾宝璎说话时笑眯眯的,面上看起来是一派天真无邪,可说起话来就不是那么客气:“这玉佩找不到,妾身心里就不踏实,毕竟侧妃娘娘与端王伉俪情深,丢了这块玉佩,妾身也替侧妃娘娘着急。”
宋侧妃彻底不接话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宋侧妃派出去的嬷嬷这才回来,东西自然是没找到的。
宋侧妃走到顾宝璎身侧,语气和今上午比起来缓和不少,但丝毫不是道歉的口气:”今日的事儿是误会,并没有在顾夫人或你丫鬟的身上找到玉佩……“
顾宝璎正在吃小核桃,她觉得端王府的确是该备核桃这些零嘴,好叫宋侧妃他们吃了多补补脑,她笑着道:“侧妃娘娘这是在与妾身道歉吗?”
她见宋侧妃不说话,声音是更大了些:“方才端王说了,若是没有找到这东西,是要与王妃娘娘与妾身道歉的,喏,妾身这都站起来了,您道歉吧,妾身听着了!”
当真要道歉?
宋侧妃在端王府作威作福这么些年,除了在秦皇和等人跟前伏低做小,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憋屈过了。
这事儿若换成了旁人,说两句场面话,不咸不淡的也就揭了过去,哪有像顾宝璎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
但顾宝璎一口一个“端王”,宋侧妃也没胆子不道歉,只微微福了福身子,低声道:“今日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是我冤枉了顾夫人。”
这声音,比蚊子嗡还要小。
顾宝璎脸上带着笑,扬声道:“妾身自然不会与侧妃娘娘您一般见识的,说起来这件事情却也是不能怪您,你并非出身世家,也并没有主持钟馈的经验,今日一块玉佩掉了,就这般大张旗鼓。”
“方才妾身只怕闹出什么笑话不好,当着您的面不好说这些……反正如今在座的也不是什么外人,妾身也就实话实说了。”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旁人要笑话您的。”
说着,她更是笑眯眯道:“妾身也是把您当姐姐,所以才说这样的话的。”
宋侧妃那长长的指甲已经嵌到了肉里,恨不得要骂娘,偏偏顾宝璎面上是一片清亲和,仿佛真是为她好一般。
在场众人忍不住替晋王府这位新晋位的顾夫人捏了把汗,这宋侧妃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以后顾氏怕是没什么好日子的。
顾宝璎心里却想的清楚,今日的梁子结了下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为自己搏一个好名声。
众人见宋侧妃脸色难看,一个个夫人太太是极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
晋王妃也带着顾宝璎与胡侧妃回去了,路上晋王妃并没有说什么,可等着顾宝璎下了马车,她还是叮嘱了几句:“……反正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像他们那样的人惹不起躲着些吧!“
这是晋王妃第一次与顾宝璎说这样的话,先前的话不管晋王妃是不是真心的,但今日这番话,顾宝璎觉得晋王妃是真心的。
回去珍珠园之后,顾宝璎只觉得心里畅快,连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连翘在一旁也是十分高兴,只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差点就被人撞到了。”
说着,她更是掏出那块玉佩来:“夫人您瞧,这玉佩当真不是什么俗物,水头真好。”
顾宝璎接过来看了看,笑着道:“当时你把这玉佩藏哪儿去呢?”
连翘正色道:“奴婢就把这块玉佩藏在花厅门口的花盆里,这么好找的地儿,那些人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分明是冲着您去的,这下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不过夫人您说,这块玉佩应该怎么处置?”
在她看来,这块玉佩怎么处置都不太合适。
顾宝璎将玉佩重新塞回连翘手里,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本就是宋侧妃的东西,明日给她送回去就是了,到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用做,她自然心里有数的。”
难不成宋侧妃做了初一,她做十五还有错呢?
她是算准了宋侧妃不会再把这件事闹大,除非宋侧妃嫌自己不够丢人……这件事若再闹出去,说她把玉佩藏起来又还了回去,大家只会觉得这又是宋侧妃想要栽赃嫁祸,大家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却不是傻子的。
连翘笑着说好。
今儿一天跌宕起伏,顾宝璎也累了一天,所以早早就躺在床上看书,只是她都打了好几个哈欠,却也没等到宇文池来。
顾宝璎忍不住差人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两人如今乃是同居一室,若宇文池回来晚了,岂不是扰了她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