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皇四子弘历——行者不渡
时间:2022-02-19 15:29:06

  苏培盛眼中笑意一顿,动作却没停,只是缓缓说道:“那也是他做人师父的一片教诲之心不是?不过四殿下也确实跟五殿下兄弟情深,只是年纪小,才想出来帮着五殿下装病逃课的法子,并不算顽皮。”

  雍正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苏培盛道:“你如今倒会给他说话了!”

  苏培盛不敢再笑,只是恭顺回答:“奴婢一心向着陛下,陛下既然欢喜四殿下,奴才就会给四殿下说话了。”

  雍正这才转开目光,哼了一声:“谁说朕喜欢弘历了?他这般顽皮,还胆大妄为,居然跑到南书房来吃饭!南书房在他眼里,就是吃饭的地方不成?简直是放肆!”

  雍正音调拔高,听起来是有些动怒,苏培盛不敢再接话,只低着头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怕惊扰了皇帝。

  良久,之才听得后一声轻嗤,雍正慢悠悠道:“好啊,他倒是讨人喜欢。”

  “行了,既然他想练气力,就叫内务府的人把东西都备全乎了,还叫他自己派人去内务府要,这像什么样子!”

  苏培盛连忙答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内务府,好好敲打一番那帮子不识好歹的混账!”

  雍正合着眼睛,没有拒绝,苏培盛心里惊讶不已,面上却一点儿不漏,连忙弓着腰退了出去。

  待得退到外边,被透骨的晚风一吹,苏培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身边的小太监小于匆忙递上披风,殷勤地给苏培盛系好,一面说:“苏公公,这天儿还冷着呢,再晚一点才能回暖,您可不能冻着了,要是冻着您,万岁爷身边可就没有贴心人儿了。”

  “我不冷,是出了点儿汗,”苏培盛摇摇头,语调很有些感叹,“陛下的贴心人啊,我一个奴才怎么敢当?”

  小于赔着笑托着苏培盛地手,笑道:“哪里的话,谁不知道,这宫里面,万岁爷最宠爱的就是您了?您又是万岁爷身边的老人,陪着万岁爷从潜邸一路走到今天,您有今天的身份地位啊,那都是您——”

  “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了!”苏培盛冷下脸来,厉声喝止了小于,他微微眯眼,“这陛下跟前的情分,只能陛下说,其余人怎么配!”

  那小于惶恐不已,他自从跟了苏培盛以来,身边听到的都是吹捧之语,令得他飘飘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而今被苏培盛这么厉声喝问,他才如同被人一棒子打下来,彻底清醒了:“是奴才狂妄了,多谢苏公公教奴才!奴才一定好好学,绝不给苏公公丢脸!”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不自觉已经走了老大一段路了,这时候苏培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晾了小于一段时间之后,方才答道:“不是给我丢不丢脸的问题,在这宫里面服侍啊,是要长点儿脑子,如若不然,丢的可就是性命了!”

  这一番说话吓得小于再不敢轻浮,只是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苏培盛到了内务府。苏培盛何等样的大红人,夜间突然来到,又带了皇帝的口谕,内务府一众人不敢怠慢,细细听了之后,领事太监便道:“这内务府的工匠里面,擅长此道的人不多,殿下那边若是要的话,我们可以先送一两个从前三殿下用过的过去……”

  这领事太监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苏培盛抱着拂尘短促地笑了一声:“既然公公自己有了决断,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小于,咱们走!”

  苏培盛来了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全然没有把内务府的领事太监放在眼中,这内务府诸人又怒又怕,还是领事太监当先说道:“既然这苏公公亲自来了,咱们就不能怠慢,把工匠们都叫来,连夜赶工!”

  翌日。

  弘历完全不知道雍正夜里还折腾了这么一出,一路小跑着过来上课,跑进来的时候脸色还带着健康的红色,张嘴就喊弘昼:“早呀,弘——”

  哪知道弘历到了嘴边的话却临时拐了个弯,硬生生扭出来一句:“三哥早。”

  不错,坐在房间里的除了弘昼,还有个满脸得意笑容的弘时。

  见到弘历这副模样,弘时自觉痛快,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见到我,你是不是吓得差点儿咬了舌头?你就心虚吧你!你还真以为,你三哥我会被父皇罚一辈子啊?”

  弘时既然能出现在上书房,自然是出自皇帝的授意,弘历只惊讶一瞬就反应过来,他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你毕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又是我们两个的大哥,父皇怎么可能不心疼你?”

  弘时平日里嚣张霸道惯了,虽说在弘历身上吃了点儿亏,但现如今弘历服软说好话,他也觉得无比受用,当即就应了下来,洋洋得意伸着手指点了点弘历弘昼二人:“我可告诉你们,我是陛下的长子!任凭你们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去!父皇对我啊,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别以为父皇叫我关两天禁闭,就是父皇厌弃我了!”

  他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见弘历依旧是站在门口笑吟吟的,似乎完全没有被他说的话打击到,弘时顿时觉得有点不甘,想了想,便问:“你们想不想知道,我被关禁闭的两天里,见了谁?”

  弘昼有些为难地看着弘历,若是平日,他早就附和弘时的话了,可和弘历相处下来,弘昼对弘历更加信服,第一反应是去看弘历的表情。

  而弘历则不慌不忙地走进来,动作如常地放下自己带来的书砚笔墨,一面笑道:“我们想不想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三哥想说给我们知道啊。”

  弘时被弘历给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闷了一下,就哼了哼,提高音量说道:“你们不知道吧,父皇特意给我请了一位老师,你可知道这老师是何许身份:”

  这话说出来,弘历弘昼都是一惊,弘历放书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转过来看着弘时,脸上划过一丝费解之色,而后就想通了,还来跟弘时解释:“三哥,你搞错了吧?这上书房里拢共只有两位老师,却有三位学生,父皇此举,或许是为我们又请了一位老师呢?”

  弘历说话声慢条斯理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很是让人信服,弘昼听得连连点头,也看着弘时说道:“就是啊,三哥,我觉得四哥说得对。”

  “他说错了!”弘时见自己从没放在眼里的弘昼都倒戈了弘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声音越发尖锐刺耳,“我可告诉你们,父皇派人来传旨,说是请了翰林院编修来教授我的功课,以后就在我的书房行走!是我求了父皇,父皇才应准我回来上书房,跟你们一起读书的!要不是我回来,这位老师也不会跟我来上书房!”

  弘时说得信誓旦旦,弘昼张大嘴巴,有些畏惧地看着弘时,而弘历却点点头,而后坐下。

  弘历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淡,完全不像弘时预想中的生气,弘时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弘历失态,见他甚至开始平静地翻阅书籍,挠心抓肝片刻,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父皇这般偏爱于我,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生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