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灵走近,他笑嘻嘻的走过去挡在她身前,“好久不见啊,钱同志。”
钱灵刚去练功房挥洒了一番汗水,一张小脸喜气洋洋的露着红润,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笑嘻嘻的做了个新疆舞的动作,“最近都忙着排练,总算能赶上些进步了。”
“欲速则不达,舞蹈是肢体运动,你还是悠着点比较好。”卢靖朝被钱灵快乐的情绪感染,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商店新进了一批橘子味的北冰洋汽水,钱同志赏个脸吧。”
对于上辈子跟男孩儿约会泡酒吧K歌的钱灵来说,卢靖朝的邀请颇为新鲜。她点点头,调皮的做了个双手抱拳的姿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买了汽水并肩坐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时值正午,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很是舒服。“你怎么还没有调过来,我盼星星盼月亮望了好久。”
卢靖朝最喜欢钱灵放松状态下的娇憨模样,不禁心中一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过来么?”
“嗯,有些事情还想找你商量呢。毕竟你和机关那些人熟,套路也比我深,想请教下该怎么选择的问题。”钱灵松弛的伸了个懒腰,“比如我侧重点是选择舞蹈呢,还是声乐呢,还是其他。最近这三项在李团的鼓励下我都有联系,结果发现人有些吃不消,早起贪黑的,又担心贪多嚼不烂。”
“艺多不压身。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不如请你们团里人来参考下。他们更了解文工团的业务些。”卢靖朝温言道。
没想到钱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要问团里的人呢。他们跟我多少有关联,不会完全为我着想,与其误导,不如不问。”
钱灵说的事情卢靖朝略有耳闻,之前赵处就提醒过他,说文工团这种不算危险繁忙的部门人容易瞎想,为了争夺表演机会也会有些小算计,当时他还笑赵处想当然,没想到钱灵刚进团没多久就体会到了。“那你怎么想的?”卢靖朝关切的问。
“不知道,不想跟旧人你争我夺抢出头机会,混一日算一日又不甘心。”钱灵低头吸了一大口汽水,冰的浑身一颤,“唱歌自然暂时先合唱,舞蹈按李团说的来,语言类你那本绕口令帮了大忙,只是我发现报幕员的台词太单调,场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我越来越麻木,都像是念经了。”
卢靖朝灵机一动,“你可以把报幕词给我看看吗,如果可以加入些朗朗上口的词句结合节目来润色,再加上报幕员的演绎,效果应该不错。”
钱灵点点头,笑嘻嘻的和他耳语道,“我还要改编一支舞,到时候让大家惊喜下。”
第31章 领舞 钱灵要争的,从来不是领舞的位置……
虽然卢靖朝再三追问钱灵要改编什么样的舞蹈,可钱灵意思已决,绝不率先透露只言片语,所有的惊喜都在除夕夜联欢会上完成,弄得卢靖朝好不郁闷。不过这段时间钱灵的普通话好了不少,还有周航这个高手在旁给予无形压力,让她的语言效果与五个月前刚入伍时有了天壤之别。
卢靖朝仔细端详着身边的小姑娘,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抛出一句:“你瘦了。”
钱灵不以为然的转了个圈,“每天那么大训练量,还吃不太饱,想胖起来都难。”
“为什么会吃不饱呢?”卢靖朝觉得十分纳闷,如今文工团的饮食都是由食堂供应,除了普通饭菜外还根据舞蹈演员的活动量另加鸡蛋或者豆浆,比昔日在父亲身边吃过北京军区的伙食自然不过,但也不至于吃不饱啊。
“只有人走了我才敢加练,不过无所谓,实在饿了含两块儿糖果也就过去了。”钱灵一脸漫不经心,“只要能编排出新颖的舞蹈,这么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她心里一直怀念上辈子习惯的横屏电视机和闪耀的镁光灯,虽然会把人照的比平日丰满,但依据她目前的体重就拥有最佳上镜效果。汤夏虽然练过多年舞蹈,扭头送胯皆有万种风情,钱灵冷眼瞧着,觉得这位文工团舞蹈队一姐虽然凹凸有致艳光四射,但上镜就会暴露缺点,这样领舞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毕竟最近被汤夏无端生事搞得烦不胜烦,鉴于她进团的晚,根基又浅,汤夏便想方设法排挤起来。比如经常以舞蹈队长的身份安排钱灵打扫练功房,清点演出服之类的杂事,回到宿舍还有接受她和鲁淑仪的冷嘲热讽,而队里只要有人试图和钱灵说话,就会遭到汤夏有意无意的讥讽和挑刺。有好几次夜深人静时她恨不得去找李团提出换宿,等第二天在李团面前时汤夏又会换一副嘴脸,对钱灵表示出极大的耐心和爱心,包括帮她带早餐、拿衣服之类的。
对于汤夏做的一切,钱灵虽然厌恶,暂时也没打算反击。不过她试图努力和周航搞好关系,毕竟之前周航和汤夏走得近,万一对方做的太过也可以拜托周航帮着说话。和上辈子一样,钱灵决心钻研业务,用作品来说话,只有拥有了碾压汤夏的能力,才好在李团面前有绝对的话语权,说不定能有机会搬出宿舍去。
卢靖朝见钱灵柳眉微蹙,眼神迷离,知道她遭遇了些不愉快,又难以说出口。他顾不上往常习惯性的隐瞒,直截了当告诉钱灵,自己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调到文工团。
“如果你需要我去,我会跟赵处申请提前去,并且让你尝试排演我亲自书写短剧。”卢靖朝双手交叠在胸前,“这部短剧军区首长看过,觉得还不错,所以我趁机说排演时要亲自参与。”
钱灵眼间燃起一丝光亮,“哪一部?”
“帕米尔高原的雪莲花。”卢靖朝得意满满道,“剧情设定类似《冰山上的来客》,但是感情线更加丰富,剧情重点也从抓间谍上升到民族大义。我想戍守边关的将士们看了,一定会热血沸腾的。”
钱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葱绿的军装,腹诽自己身上已经丝毫没有雪莲花那种冰冷纯白的气质,如果演小白菜还说的过去。她苦笑道:“如果是话剧李团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让我来挑大梁,毕竟我在舞蹈队也只能跳B角,而且话剧这种大型的活动需要其他演员配合,只要汤夏略施小计,搞砸的可能性太高。”
“为什么要是话剧呢?”卢靖朝笑得愈发神秘,看得钱灵心里直发毛。
这下子轮到钱灵追问了,可没想到卢靖朝打太极的功夫比她厉害许多,三言两语就被搪塞的哑口无言。她满心郁闷的回到练功房,胡乱塞了几口早上从食堂留下的冷馒头,悄悄拉上窗帘,打开白炽灯,在放映机里放起了小提琴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清新的弦乐缓解了斯拉夫民族与生俱来的浑厚,钱灵借用柴可夫斯基《天鹅湖》中的芭蕾动作,演绎起惊心动魄的革命故事来。灵感源自苏联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女飞行员的故事,浓烈壮美,又不失艺术观赏性,更难得的是,她还略微融入了一点爵士因素,借着团里固有的宽袖大摆舞裙,可以将舞台效果在现有条件下发挥到极致。
这件事她唯独跟周航提过一嘴,到时候需要音乐和灯光配合,相关负责的人和周航是多年的战友,也一起在基层待过几个月,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当她跟周航提出这个帮忙的请求时,对方不禁瞪大眼睛,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