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了一默,语气颇有些无奈:“也罢。”说着, 便轻轻放开了手。
云桑乍一得了自由, 立刻滚到床榻里侧, 拿被子罩住自己,脑袋蒙蒙的全是那个物件在手心的感觉。
“小桑?”祁昱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捂坏了。”
“我乏了要睡觉。”云桑闷在被子里说:“你先去忙吧还是?”
祁昱抿唇不语,脸色却忽而间沉下来,他知她女儿家第一次抹不开面, 逗一逗便也作罢,可她这样退缩躲闪,到底叫他多想了些。
屋里一下静谧,今日天儿晴朗,早上见有日光,阿贝开了一侧窗子,冷风拂进来,吹得边上挂着的风铃叮铃响。
云桑闷得太久,晕乎乎的,又听不着说话声.,这便以为祁昱走了,试探的拉下被子,谁曾想竟就瞧见男人阴沉沉的面容,逆着光,似上了人间的阎罗王,气息凛冽霸道。
她怔了一怔,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心里飞快地想着祁昱不能因这个同她置气吧?
哪有人这么小气的。
祁昱神情微冷,瞥了云桑一眼便起身:“你好生歇息。”
在他转身那一瞬,云桑急急出声:“祁昱!”
“怎么?”他回眸过来,似有冷光乍现。
云桑揪着被角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不得她喜欢有甚么好气的,是他不够好。
“哦。”云桑莫名心虚,仔仔细细回忆了早日看过的春. 宫图,那里都画有。
她虽没见过猪跑,却也吃过猪肉,那物件确实是最要紧要的,可是想想还是好羞耻。
早知方才就不吃这莫须有的醋了,如今倒好,云桑不知说什么挽回才好。
祁昱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她神色变换,心头一软,终是没脾气的回去,蹲下来,问:“明日舅舅宴请,几时开席?”
云桑讶然,反应慢半拍的答:“午后三刻,是云沧王大舅舅的宴席。”外祖父去世后,大舅舅承袭了王位,大晋自建朝以来只封有三位异姓王,云氏一族便在其中,身份尊贵。
请帖也送到了煜王府。
只是祁昱没有功夫看,阿东都一一收捡着。
祁昱道:“明日若我结束得早,便过去。”
“好。”
此话完,又是一默,云桑总觉着有些不对,今日他们说话都有些奇怪。
祁昱看她出神,也未说什么,揉了揉她头便起身,云桑一把抓住他的手。
祁昱俯身下来,语气温和问:“怎么了?”
“我要。”云桑抓住他的手一片濡湿。
“要什么?”祁昱在榻边坐下,“府里的金银珠宝,我叫阿东挑拣了好的,预备着等绸缎制成衣裙一并送来,若你不喜欢,再换别的,好不好?府里还有颗夜明珠。”
“不是这个…”云桑声音越来越小,“是那个。”
祁昱皱了眉,“哪个?”
云桑说不出话,祁昱这样认真,索性不说了,就当那事翻篇吧,她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并不缺,你留着上下打点吧,以后总要用到的。”
“都不喜欢吗?”他冷峻的面庞上鲜少露出落寞,许是一再被拒绝,祁昱恍然若失,桑桑真的什么都不缺,他给的东西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或许某天,他也会成为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实则今日听沐青山说那话前,他已经听阿东提过几嘴,江都城,有的是蠢蠢欲动之辈,想要登尚书府的门求亲,奈于沐青山的强硬,都忌惮着。
明日云沧王府的宴请,邀的多是贵公子,何尝不是变相的为云桑的未来绸缪一二,只是她不知其中深意。
如今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小桑自然觉着他好,可等她见过的人多了,会发觉他祁昱原来是最不堪最低劣的。
他需要那道赐婚圣旨作为屏障。
“不喜欢就罢了。”祁昱说,“还想要什么吗?”
云桑本能的察觉到身侧人的异样,轻轻挠了挠他宽厚的掌心,十分难为情又羞怯的,提起最开始的话茬:“刚才我说了,那个,”
她伸出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指向祁昱小腹,再往下偏一点点,就不敢动了。
祁昱迟疑的垂眸看去,那截手指纤细莹白,指节微微一曲,仿若直直勾到他心上。
原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