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简向她投去一个颇为赞赏的眼神,点头称是:“你和的确他不是一路人……不过,小宛,你看我这么样,我们是一路人啊?”
“谁跟你是一路人?”沈宛拍开他,独自上前走了,眉眼间有些愠怒。
都说她和秦隽不能在一起是吧?
那她偏要追到手给他们好好瞧瞧!
“怎么又生气了?”殷简打着灯笼跟在沈宛身后赶,“我也没说你那情郎哥哥的坏话呀!”
“都怪你,差点坏事……”沈宛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踩着碎步跟上她脚步的殷简道:“明日你去找一趟张柯,那家伙会易容,可以为你省去很多麻烦。”
“你这生气怎么还一阵一阵的?”殷简一副要与她打情骂俏的模样,搞得他们有多熟似的,“难不成你们女人都是这样?”
这人竟还吐槽她脾气不好了……
沈宛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殷简将他身上的玩世不恭之气收敛了三分,绷紧着身体,大声道:“回姑娘的话,鄙人听见了!”
……
翌日。
沈宛将从济世堂买回来的药熬成了一大锅汤药,招了些小厮来,一碗一碗的派送给躺着病床上的那些人。
秦隽原本想去四周巡视,但被沈宛制止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沈宛,你这锅里熬的什么东西?”陶策捏着鼻子,接过盛着汤药的碗一步三回头,看来是对她的医术不大信任,“这也太臭了!”
“你懂什么,臭就对了。”沈宛早就封住了自己的嗅觉,从容淡定地熬着药。
这东西对抑制尸毒作用不小,就是太臭了点且药性太强,稍不小心便会被反噬。
他们现下对这疫情束手无策,因着这病源还未查清,沈宛不好对症下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陶策走后,秦隽来接他的班,沈宛扣住了他欲端上汤药的手,“师兄,这活有陶策,袁天恒他们呢,你要不要……”
话说了一半,沈宛嘘声了。
“要什么?”秦隽定定地看着她。
沈宛斟酌一番,随即摆手,“算了,给我打下手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秦隽几乎是压着她的话音道:“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风吹过境,树叶漱漱作响。
“那晚上睡不着觉也可以找师兄吗?”沈宛的眼眸亮了三分,两腮被这锅里的热气蒸起了一层薄粉,嘴里的说着不正经的话。
可像秦隽这样的正经人是不能听这种话的。
见秦隽良久沉默,沈宛扯开了话题,将木勺交给他道:“师兄,我都搅了一上午了,手有点麻,就麻烦师兄帮帮我的忙。”
“你身上带着伤,本就不适合做这些。”秦隽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活干了起来。
而沈宛则是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托腮看着秦隽挺拔的身形发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秦隽讲话,收起那副平日里外放的灵动狡黠,显得呆憨,“师兄,你觉得这药臭吗?”
“尚可忍受。”秦隽答道。
“那什么是不能忍受的?”沈宛忽然有了兴趣,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
这个问题倒叫秦隽深思,他长这么大,无论人与物都没有叫他不能忍受的。
“大概是没有。你呢?有什么不能忍受的?”秦隽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口询问她除了身体以外的事情。
“我不能忍的东西?那可多了。”沈宛不假思索道:“若是事事不能顺意,一概是忍不了的。”
陶策折回来时便看见他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甚为惬意的样子,只是苦了他这个跑腿的。
那东家的徐翁受不了这种臭味,竟将碗里的药不慎洒了,好巧不巧,全溅在了他衣服上。
索性他今日穿的是便服,否则若是宗门的衣服上沾了污损,那可是要挨骂的。
“沈宛,你真的确定他会来吗?”陶策道。
是她安排的人,能不出现吗?
沈宛接话道:“你就放心吧,他要是不来,这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羽衣姑娘如何了?”秦隽见他愁眉苦脸又心急如焚的,想必是谢羽衣的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