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沈宛一见他心底的那股娇气劲便在浑身上下乱窜,昨晚脚下的旧伤,今时打斗时添得新伤,哪哪都在叫嚣着疼。
“放开她!”秦隽的心疼是写在脸上的,他也顾不得向自己师父禀告就擅自为沈宛松了绑,拉着她退到一边,将人护在身后,“师父,您不是说请人过来的么?”
“秦隽,你这是在质问你师父吗?”玄真见不得眼前这幅景象,他们天玄宗未来的顶梁柱都快被这妖女给勾去心魂了,连养育他多年的师父也敢大声违抗!
“弟子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沈宛她身上有伤,我只是担心……”秦隽握紧了她的手,便觉心中蓄着无限的力量。
“好了,这件事情是我天玄宗做的不对,我代宗门弟子向这位沈姑娘致歉。”玄徽道。
“师父!”
沈宛自然不敢受真人的致歉,遂从秦隽身后出来,率先对玄徽真人施下盈盈一拜,“真人多礼,追根溯源也是沈宛有错在先,沈宛怎敢受真人如此大礼?”
玄徽虽受了沈宛的礼,但也没有从心底接受眼前这位乱了他徒弟心性的女子,反倒是开门见山,“这位姑娘,听说是你想入天玄宗的门?”
沈宛被猝不及防地问话,心中一时没有思虑好话术,只能干巴巴道:“是。”
“那你可知我天玄宗修至臻无情道,宗门内只收男子,且要求断情绝爱,姑娘此举意欲何为啊?”玄徽的话暗藏机峰,他话里并没将沈宛当做是一个心思纯洁的好人,听他的话倒像是沈宛故意勾引秦隽,意图不轨。
谁能想到,她当初也是一句玩笑之语呢?
“师父,沈宛她不是。是弟子有错在先,若师父要罚便罚我吧!”秦隽眼见气氛不对,上前半跪请罚。
他师父怎么能说出如此刁难沈宛的话?
“真人误会,沈宛并非您口中的那种处心积虑的女子。”沈宛同秦隽一同跪下,并无惧色,镇定解释道:“入不入天玄宗我并不在乎,只是情之所起,沈宛便无法遏制自己的本心。若天玄宗讲求绝人欲,那也应当尊重门内弟子自己的意愿,何况秦隽他并未作出什么逾矩之举,不当受罚。”
玄徽看着眼前并跪的两人,陷入了深思。他修无情道多年,一直不得突破法门,秦隽方才所言也并非无不可取之处。舍小爱为大爱,但若无小爱,大爱又因何而生?
堵不如疏,也许他该换种办法,只不过身为他的弟子是决不可生出贪恋世俗红尘之恋的。
秦隽看了一眼沈宛,恰巧她此时也偏头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他心有所感,寻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师父,弟子有话想说。”
“讲。”
“神医谷派了一位女弟子前来我宗切磋修习药道,既然宗门内都同意,那我们何不以此为试?观澜村的疫病得以解决,沈宛功不可没,她亦可留在此处修习药道。”秦隽想着,这只是他暂时的计划,若有朝一日他能按照自己的无情道见解修成此道,那便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届时在广纳想来此修习的女弟子亦非难事。
“不可!”没等玄徽回话,玄真便率先拒绝了秦隽的请求。
一个南疆的后人,怎么配在她的门下修习药道?
昔年他曾耽于声色犬马之中,与一位南疆女子相恋,不想那女子却是另有目的,趁他不备时废去了他一身功力,只是为了夺走他身上至宝——龙骨,为她心上人治病。
最后,龙骨自然没被这女子夺去,玄真也因爱生恨,立下毒誓从此但见南疆之人便要屠戮殆尽,当年他险些入了魔,好在被他师兄玄徽给救了回来。
现如今,恨意虽消弥部分,但他还没有大方到如此地步。
玄徽见此,心下有了考量,“玄真,你心中郁结多年,以至于重修功法停滞十余年,也许这是个时机让你放下过往的好时机。”
“掌门师兄这是什么意思?”玄真反问。
“你明白。”玄徽叹道。
玄真挥袖,沉默半响,在秦隽的殷切注视下,他终于松了口:“若要这女子在我门下切磋药道,可以,但隽儿,师叔要你重新起誓!”
第43章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师叔要弟子起什么誓言?”秦隽搀着沈宛从地上起身,正视玄真。
玄真一双鹰眼深藏乖张与狠厉,眼见他这个师侄这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那么便让他来做秦隽的引渡人!
“既是誓言,亦是赌约。”玄真狠声道:“师叔要你立誓即便是你动了凡思也绝不会弃本门宗法如敝履,毕生守护天玄宗。师叔还要与你赌,赌你这段情缘究竟会是怎么一个结局!届时若你们惨淡收场,那便是我胜,反之则是我输,你可愿?”
沈宛蹙眉,她只不过是想暂时待在天玄宗而已,何须引来这么大阵仗?况且她身上还有未解的任务没有完成,这天玄宗她是决计不会久待的。
她刚想拉住秦隽,便见他往殿中央的剑池走去,立剑起誓。
“天玄宗第三代弟子秦隽在此立剑为誓,弟子虽生凡思,但生平绝不会做有害于宗门之事。弟子虽违背天地祖宗之命,动己私心,但犹记所受之教。若凡思不破则弟子便力求寻新之路以振宗门,若情绝于污,则弟子自当请命退出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