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晚扔招的速度加快,每一次都扔中了沛饶,却始终击不破他身旁的那层结界。
“咳——”
江归晚偌大一个气团砸到沛饶身上后,容桑只觉胸前得了一拳重击。
她利落转身让沛饶的长剑落了个空,随后自己颤颤巍巍坐到了地上,终于控制不住地咳出了一口血。
那血落到洁白的雪地上,将周围都染红了几分,煞是显眼。
“师尊!”江归晚一直注意着这边,见此情景也急了,来不及躲开,生生受了沛饶一掌后飞出几米,连脸上摩擦出来的血渍都来不及擦,便连滚带爬到了容桑身旁。
他跪着搀扶起容桑的手臂,眼眶中又盈满了泪水,忍着哭腔:“师尊可伤的严重?是弟子无能,不,不能够保护师尊。”
还保护?!
若不是此刻伤的狠了,容桑一定要拎着江归晚的衣领,让他好好看看清楚,他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别人或许看不到,但她刚才看的分明,江归晚对沛饶扔出来的那些招数都很普通,上面修为一般,没什么伤害力。
可不知为何,一旦砸到沛饶身上后,那些招数便又借着沛饶的手,生生将杀伤力扩大了十倍,转而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
个个都打得她头晕眼花,能将一人看出数十个重影来。
方才下手倒是狠,现在搁这儿当纯良小白兔?
“师尊风寒尚未痊愈,现在又受了伤,弟子扶师尊进去找药,一定让师尊早日康复!”
“风寒?”
沛饶冷眼看着这两人师徒情深,捡起地上又恢复成原样的纸扇,拍了拍沾上的雪粒,再次打开挥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我竟不知师妹已至如此境界,居然还有这种世俗的烦恼。”
这模样实在是欠揍,容桑血条不够,只好忍下喉间问候话语,推开江归晚给她擦拭嘴角血迹的手,眼皮轻抬,像是在质问沛饶闹够了没有。
“师妹这般看我,可是在怪我?!”沛饶手中纸扇一顿,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十分狂躁。
怒到极致,他又笑了出来:“你从未这样看过我……你就这么在乎这个新收的弟子?!”
“却舒,你没有心!你欠我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的!”
容桑喉间哽住一口血,她口中腥甜,依旧无言地看着他。
一阵沉默,沛饶不甘心地后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泫然欲泣的江归晚。
他还在独自苟活,怎么能看却舒抛下他跟别人双宿双飞!
“好啊……真是好啊!”他怒吼出声,重重挥袖,激得整座山顿时剧烈震动了起来。
怒火稍稍平息时,沛饶看着远处崩塌的雪山,咬牙切齿:“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捏紧了纸扇,收了浑身气场,整个人看着与来时无异,这才愤懑离去。
山体震动随着沛饶的离开停止。
周围无人,容桑全身失了力气,闭眼倒在了江归晚的怀里。
“师尊!师尊!”江归晚哭号着,抱着容桑不知所措。
容桑觉得有些耳鸣,一口气卡在她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头痛欲裂间,还有好些年的修为自她体内流失。
全是因为江归晚那几下。
江归晚死命晃着她的肩膀,她终于吐出一口血,体内气息顺畅许多,总算是琢磨出了个一二来。
江归晚连普攻都对她伤害极大。
这人上辈子杀了她,这辈子还要来克她。
“头……”容桑糊住了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哪怕少年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江归晚依旧能毫不费力将容桑稳稳当当圈在怀中。
他低头抹掉眼泪,凑近了一些:“师,师尊在说什么?”
“头,头疼……你哭得我头疼,都这么大人了,就别哭了。”
本是一句抱怨,容桑没什么力气,说的轻声细语,江归晚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师尊怕自己难过,连受伤了还在安慰自己。
他心里一暖,随即想到师尊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师尊就不要再安慰弟子了,嗝,弟子之后一定全心修炼,定不让师尊再为弟子受一点伤!师尊快些好起来吧,弟子一定说到做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