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名供奉也想过来帮忙,齐元回头怒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不要管他,安心在原地攻破结界将江归晚带出来。
容桑发觉自己体内的气息已经开始不对,刚刚被江归晚打过的地方也像有无数根针扎般难受,她脚底生风打了个转,不愿与齐元硬战。
齐元见她躲过,也注意到了她呼吸频率不对,手上力度加大,控制着除阵法内药材法器以外的所有物件铺天盖地了朝容桑包围过去。
容桑无处可躲,脚底抵住身后的墙借力,咬牙抬手撑起了这一堆东西。
杂七杂八的东西将她视线遮得严严实实,周围充满了凌乱无序的灵气,横冲直撞,让她辩别不出此刻齐元的方位如何。
“老夫看你已是强弩之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是谁派来的,谁让你来杀江归晚的,我便只废除你修为,你还能剩下一条命!”
齐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容桑耳中,她闭紧嘴唇,尽量不使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咻——”
有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容桑耳朵一动,带着头顶千斤重的东西侧身躲过。
那把匕首没刺穿容桑心脏,擦着她的衣袖划过,冲碎了她身旁悬浮着的一个柜子,整根没入了墙壁中。
“你还不认栽吗,这间房里都是元婴期的高手,你是逃不出去的!”
容桑皱紧了眉头,右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像被什么狠狠啃噬过。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刚刚的匕首虽被她躲过了,黏附着的杀气却仍将她的右肩划出了一道口子。
还好她在衣裳内塞了东西,不然此时只怕手筋都被挑断了。
若是没受伤的平时,她早已到了渡劫后期,区区几个元婴她还不会放在眼里,可现在时势变了,齐元一个人便将她缠成了这般境地。
她心里后怕,又骂了江归晚几句,决心最后再赌一把。
齐元站在看不见的角落,语气冷得像冰:“如何?还要负隅顽抗吗,你手筋已被我挑断,谅你也撑不了多久了,还是快点将实情全盘托出,再耗下去,只怕你四肢都留不住了!”
托出你个大冬瓜!
容桑咬紧后槽牙,短暂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她喉间腥甜,拖动着悬在她周围的物件转了个身将后背露到了齐元面前。
齐元一个恍神,以为这贼人是要妥协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她将招数倏地一收,又操纵着这些东西往四处散开,遍布了房间内小半片地方。
他是要毁了药阵!
药阵不能被破坏!
齐元终于变了脸色,也顾不上抓容桑了,飞身上去扑到了阵法中心,以身为柱,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药阵上方。
容桑见他分身无暇,其他的供奉忙于抓出江归晚,便奋力一跳,踩着齐元的头顶从屋顶的洞钻了出去,而后加快了速度,从缝隙中跑出结界,往山底飞去了。
她受伤也远比桃夭斋那些弟子们飞得快,到了山脚,再三确认后面没人追上后,她寻了个隐蔽地方换下了衣裳,将它们丢进河里,看着它们顺着河流漂远了才呼出了一口气。
右肩上的小口依旧火辣辣的疼,容桑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又立刻紧赶慢赶回了自己房间。
桃夭斋里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躁动了起来,有一队弟子四处窜动,到处巡查起了刺客的足迹。
她刚从后门回到自己房间,便听院子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半夜的,干什么呢?”秋瑜然不耐烦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她与秋瑜然住在一个院子里,秋瑜然住东边,离门近些,她住西边,靠近后门。
“秋师姐!”门外的弟子朝她打招呼,语气毕恭毕敬,听起来好像来的人不少。
“方才有刺客闯进桃夭斋试图伤人,被齐元长老打跑了,他大发雷霆,让我们一定抓到贼人给那被刺的师弟一个交代。”
容桑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趴在门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齐元还真是会给自己长脸。
人是被他打跑的吗,明明是她自己凭本事逃走的好不好!
“那刺客伤的谁?”秋瑜然停顿了几秒,又忍不住疑惑,“有刺客你们去追刺客啊,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回师姐,伤的是江归晚江师弟。刺客是个壮汉,身手不凡,动作轻捷,带着面罩,我们并未看清容貌。”
秋瑜然听见是江归晚一愣,刚想再问些什么,听到后一句又被生生被气笑了:“是个男的你们跑来这边女子厢房来做什么妖?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信不信我明日便去你们师尊那人告你一状!”
秋瑜然作为虚空仙府掌门之女,身份尊贵,旁人不敢轻易得罪,领头的弟子见她濒临发脾气的边缘,十分为难地叹了口气。
“还请秋师姐见谅,我们也不想这么麻烦四处搜查的,有人看见那刺客往山下跑去了,但齐元长老实在是气极了,放心不下,派了一半人下山,还执意要求我们将整个都翻过来找一遍才罢休,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