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处事不惊遇事不慌,霸总中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风靡万千少女,令人心驰神往的人间美男子?
苏曼:是我不懂审美[点烟]
……
目送着传说中的男主离开,苏曼正准备把石头还给陈秋苹的时候,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直接将手里这块有些许裂痕的石头放进随身背的包里,对还有所茫然的陈秋苹问道:“秋苹,刚刚那个男同志是谁?我咋听这人说话觉得他好像有点……”
真·演技冠军的苏曼说着,伸手指了指脑袋那里,显然是要将本应该和眼前的陈秋苹成为未来夫妻的男主角塑造成一个脑袋有毛病的形象。
看着苏曼的动作,陈秋苹噗嗤笑了一声,让原本愤怒紧张又有些后怕的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而在确定查一鸣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以后,陈秋苹更是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骂道:“这个查一鸣真的是有毛病!”
“他叫查一鸣?”早就知道男主名字的苏曼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对,说是一鸣惊人的一鸣。”陈秋苹说着,边帮苏曼一起把刚放在地上的自行车浮起来,边和她一起朝着知青点走去。
在路上,陈秋苹又羞又愤地说道:“小曼姐你不知道,我本来在之前都不认识他的,是头几天上工的时候,他突然晕倒了,当时我和另外几个知青在他附近,就给他送去队里医生那里,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他突然就赖上我了,总跑来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还说啥梦里边我俩是……是两口子的流氓话!”
想起原书中因为于家堡全员爱吃瓜访事儿,以至于将没有得到验证的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大队,逼得陈秋苹嫁给男主的事儿,苏曼连忙问道:“那他现在天天缠着你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平时上工的时候,我总躲在其他女知青身边,不让他靠近,所以队里头的人倒是还都不知道。但他在上工时候堵不着我,就总往知青点跑,这让不少知青都知道,还总爱调侃我……”说到这,陈秋苹也从最近一直被纠缠的愤怒与不满情绪中挣脱开来,意识到了不妥。
陈秋苹道:“小曼姐,他这样不会是想……”
苏曼点头:“估计是。于家堡这里的风气你待了有段时间应该也知道,一旦这种事情被队里的社员知道,或者说是被那位查一鸣同志故意宣扬出一些关于你俩关系的似是而非的内容的话,那你可就要成为他们茶余饭后提起来的话题了。”
这话一说出来,陈秋苹的脸倏地就变白了。
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她原来不知道,可在经历了之前那场由陈红、陈老太和赵建军跑来家门口卖惨造谣的事情以后,陈秋苹就彻底明白,啥叫“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了。
尤其是在于家堡大队这样,人人都好访事,又都爱凑在一块对别人家的事儿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地方,陈秋苹几乎可以想象,一旦让这里的人听说了自己和查一鸣的事情,那么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
——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可以议论女知青的机会,也绝对会在查一鸣的刻意为之下,把假的说成是真的,彻底败坏自己的名声。
陈秋苹越想越慌,求助地问向苏曼:“小曼姐,这咋办啊?他这要是还继续总故意纠缠我,当着其他知青的面说那些梦到我的流氓话的话……他这根本就是想害我啊!”
看着陈秋苹无助又忍不住愤恨的样子,苏曼知道,除非是一道雷劈到陈秋苹脑袋上,给她劈失忆或者是劈傻了,不然想要把剧情再扳回来,让她精准扶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再保险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男主造个谣啥的,顺便再拾掇拾掇于家堡这种“小事传出门,大事全村知”的风气,
“别担心,有姐在呢,怕啥!”苏曼安抚陈秋苹道,“虽说咱们不能堵住他胡说八道的嘴,但如果他真的脑子出了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话都是胡话呢?”
“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明天我打算回家一趟,算是探亲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苏曼的话题跳转太快,让陈秋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家?”
“对,回县里。”
陈秋苹茫然了:“可是,我们刚刚不是,不是在说查一鸣的事儿吗?”
“是在说他,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避开对方。”苏曼开口解释道,“因为我这几天要回县里,没办法总来于家堡这里,对于家堡大队的妇女工作也还没有展开,我担心这个查一鸣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继续纠缠你,所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和我一起回去县里待几天再一起回来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听到这解释,陈秋苹明白了。
只是……
“只是大队那边有对探亲假的规定,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去……”陈秋苹很是沮丧,也真的有些害怕在苏曼离开公社这几天,查一鸣会真的做出疯狂的举动,到时候自己身边除了赵兰妮可以依靠以外,基本上就等于是孤立无援了。也等于,是把自己和赵兰妮都置身于危险中。
对此,苏曼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既然你也想跟我一起回去,那等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回公社吧,等到明天早上就直接出发。”苏曼说着,就推着车朝着于家堡大队长办公室走去,打算去找郭队长给陈秋苹开个证明。
陈秋苹:“那,其他知青要是问我干啥去,咋办啊?”
“要是在你回知青办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们真的问你这是要干啥去的话,秋苹你就直接告诉他们,说查一鸣刚才突然口吐白沫像是抽风了,你找人给他送回去以后,怕他再来麻烦担责任,就跟知道这事儿的大队长申请回家躲一躲对方。记住,一定要说的跟真事一样,也一定要告诉其他知青小心查一鸣。”
苏曼再三强调道:“如果他们问,你就要告诉每个人查一鸣有病,说抽风就抽风的事情,让其他知青都知道这事才行!”
陈秋苹对苏曼的叮嘱有些不理解,但她最大的优点,也是最被苏曼喜欢肯定的一点,就是在面对信任的人说一些她不明白的事儿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先执行再请教,一点不耽误事儿。
像是此刻。
在苏曼再三嘱咐之下,陈秋苹的眼神是迷茫的,但行动力却是极强的,说着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等会儿面对知青们要说的话,顺便还整理好了她刚刚还愤怒的情绪,分分钟入戏就开始慌乱起来了。
看着陈秋苹“大惊失色”地朝着知青点跑去的背影,苏曼都由衷地感慨了一句“孺子可教也”的话,便也跟抬脚朝着大队长办公室走去了。
而就在陈秋苹真情实感外加比手画脚地跟其他知青描述着,她想象中的,关于查一鸣口吐白沫的抽风现场的时候,当事人查一鸣,则在被苏曼踹了一脚以后,还想用石头砸自己脑袋的行动没有开展以前,侥幸逃脱回到了家中,并准备开始做梦。
是的,做梦。
早在三天前,在上工的时候突然晕倒以后,查一鸣就是因为一场梦的出现,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从前的查一鸣了。
在梦里,查一鸣看见自己成了大富豪,有了四个儿子,和无数年轻貌美的情人,以及更多对自己有所崇拜甘愿献身的女孩子们在等待着自己的宠幸与关注。
向来讨人嫌,贪吃又贪玩的弟弟妹妹在梦里成为了认真好学的样子,不光考上了名牌大学,还在毕业以后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将赚到的钱又翻了几倍!
还有懒惰邋遢又刻薄的母亲也出现在了梦里。
梦里的她,不光成为了全国都称赞的“国民好婆婆”,还在60岁那年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春,嫁给了一个同样有钱的老头,让家里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虽然在这个梦里出现了太多让查一鸣不明白的东西。
比如,为啥梦里头人人都可以做生意赚钱的情况。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未来可以住上那样金碧辉煌的房子,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查一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只一心在清醒以后,开始寻找那个在梦里的妻子,陈秋苹。
虽然在查一鸣看来,这个陈秋苹长得只能算是清秀,远不如梦里头他的那些情人年轻貌美又懂情趣。
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家子之所以能够过上那样的生活,可都是靠着她的“旺夫命”才能有的,所以哪怕梦里梦外的查一鸣都不是很喜欢陈秋苹,他也还是选择了她做自己的妻子。
只要一想到梦里要啥有啥的日子,查一鸣就恨不得立刻进入梦乡。
在即将睡着的时候,查一鸣又揉了揉自己刚刚被苏曼踹到的腰眼,忍不住说道:“这女人虽说踹人的劲儿是大了点,但长得可比梦里头的那些女人都好看,就是之前梦里头没咋注意她,等会儿做梦可一定得弄清楚她的身份!”
“对了,还得再研究研究梦里头的‘我’是咋给那个陈秋苹娶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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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二天清晨。
正在梦里亲眼目睹自己将落水的陈秋苹救上来以后,利用队里头社员好说闲话的风气,让他妈找人把这事儿传出去,逼得陈秋苹不得不嫁给自己的查一鸣还没来得及继续重温美梦的时候,在现实中仍旧有着刻薄声音的母亲于淑芬就一巴掌将他拍醒了。
“鸣子,赶紧起来上工吧!你这从昨天睡到现在,这就是队里头最懒的汉子也没有这样的时候,家里不开火不过日子了?从你上回晕倒了以后,你一天挣到的工分还没有我的多,再继续下去可又该跟‘三年饥荒’时候似的,勒紧肚皮过日子了!”
看着这些日子总想方设法偷懒不上工,不是躺床上睡懒觉,就是正在睡懒觉路上的儿子,和刚吃完晨饭就跑没影,也不说帮自己收拾收拾桌子碗筷的小儿子和小闺女,于淑芬心里头可是不痛快极了。
要知道,在丈夫去世以前,那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是他一个人来干,于淑芬最多也就是在家烧个火做个饭,还得是在她男人忙活外头的活计,回不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又得上工赚工分又得回家洗衣做饭刷碗叠被的时候。
而自打她男人去世以后,于淑芬虽说是不得不捡起这些活计为生活,但她辛辛苦苦上工挣分工地养活这仨孩子,可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们干这些苦活累活。
她这样,纯粹是因为她男人去世的时候,大儿子才刚16,小儿子和小闺女也才刚八九岁,于淑芬有心使唤他们,却又怕队里头的其他人说她这个寡妇拼死使唤半大孩子的闲话,又不敢再嫁人,便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于淑芬是盼天盼地盼着这仨追债鬼能快点长大点,好能替她分担这些从前都是他们那个死鬼亲爹干的事儿,让她也能腾腾轻,享享福的同时,顺便再趁着自己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继续过啥都不用干的日子。
只是如今,看着已经20岁还天天混日子的大儿子,于淑芬是真的有些绝望了。
想着自己这大早晨起来又是收拾屋子又是烧火做饭,忙活了一气以后本应该成为家里头顶梁柱的查一鸣竟然还美滋滋地睡着大觉,自己这叫了他半天,人是醒了,却还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于淑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
“查一鸣你这一天天的心可是真大!二十来岁的年纪连个媳妇儿都说不上,都快要打光棍了不说,你弟弟妹妹一天天的也都快吃不饱饭了,你还有心思睡大觉呢?赶紧给我起来上工去!今天你要是挣不来八个工分的话,晚上就别给我吃饭!”
被吵醒的查一鸣看着与梦里温柔和善模样完全不同的母亲,心里头只觉得一阵腻歪。
但他转念又一想到梦里边,自己之所以能够娶到旺夫的陈秋苹当媳妇儿,还需要他妈配合自己去队里头传闲话的关键条件,查一鸣就只能忍下心头对于淑芬如此粗鄙的表现所产生的的不耐,含糊地应了对方一句“今天保证好好上工”的话以后,便准备去地里头“偶遇”陈秋苹了。
见儿子态度有所缓和后,于淑芬也恢复成了往日的态度,柔声道:“鸣子,妈也不是非要你下地干活受苦受累,可你想想,咱家自打你爸没了以后,这队里头的人就开始欺负你们年纪小,我又是个寡妇,啥苦活累活都派给咱们干不说,连那些从前总对你示好的丫头片子们也都瞧不起咱家,瞧不起你,妈这是心疼啊!”
于淑芬这话倒是没一句是假话。
这从古至今就是寡妇门前都是是非多,不光于淑芬平日里只要和谁家的老爷们走的近点就会被寒碜数落,就连查一鸣和他一对弟妹也都因此而没少受其他人的冷落与欺负。
尤其是查一鸣。
这别人家的小子可都是十七八就开始相看人家了,可查一鸣就因为死了亲爹,家里头也越发窘困,而迟迟没人给他说对象。
但在头几年他爸还没死的时候,他家里头的门槛儿可都快要被说媒的给踏破了!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情冷暖。
听着于淑芬的诉苦,本就因为这神奇的梦境而越发自负的查一鸣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宛如每一本小说中龙傲天都会表现得那样,愤恨地说道:“莫欺少年穷!妈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这些人后悔,并为这些年对我,对你,对咱们家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只是想通过卖惨让儿子把今天的工分都挣出来,好让自己可以躲躲清闲的于淑芬茫然地看着突然开口说着奇怪话的儿子,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带他去公社卫生所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啥问题。
于淑芬试探道:“那个鸣子,你是不是觉睡多了,有点头脑发昏了?还是说,你这是看二愣子家的儿子定了亲,心里头也想结婚了?”
“不,妈你不懂!”已经处于亢奋状态的查一鸣说着就翻身下了地,对于淑芬不屑地说道,“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而且为了咱家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我虽然不情愿,但也必须要娶到陈知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