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比不上小九的皇位重要。
瞬息的功夫,皇后已调整好情绪,夸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儿,难怪崔大人要特意求旨赐婚。”
跟着又慰问几句崔老夫人,便赐了两人入座。
谢氏坐了片刻,悄声道:“这会御殿正在朝贺上贡,晚宴要等未时才开始,你若有哪里不适就告诉我。”
谢氏是担心她年纪轻,定力不够,况且那什么,人有三急……
谢渺理解她的话中话,啼笑皆非地道:“母亲放心,我在清心庵中诵经念佛,一坐也要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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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再说说御殿上的情景。
王公百官及番邦使臣们进贡寿礼,多为如意、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内容以福寿为题,样样珍稀奇巧,寓意吉祥。
此次献寿还多了位新面孔——北狄使臣瓦剌苏,带着一大批的金银财宝与美女,奔赴大齐求和。
作为北狄投降的头号功臣,定远侯虽未出席,仍引来一片交口赞誉。承宣帝更当场宣召周家次子周念南,赐他坐席,命他晚宴与众同乐。
因周念南与崔慕礼交好,座位便赐在了崔慕礼的隔壁。二人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只坐在那里,便吸引了许多注目。
其中也包括了瓦剌苏,他微眯着眼,总觉得这位周家公子颇为眼熟。紧跟着脑中灵光一现,张着嘴差点叫出声来。
他分明是珠可沁身边的那名汉人军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周念南端着酒杯凑到唇边,视线准确地锁住瓦剌苏。
隔着遥遥距离,瓦剌苏都能感受那如星般明亮闪烁的眼眸中,透露出的冰冷与警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慌张地低下头,一时心乱如麻。
珠可沁真是糊涂,竟然轻信一个奸细,亲手断送北狄的大好前程。哼,汉人果然狡诈,阴险,不择手段……
他正暗自腹诽的厉害,头顶忽被阴影笼罩,一阵香气飘进鼻间。原是貌美宫女见他杯中空虚,弯腰来添酒。
他愁眉稍展,却听宫女压低声音,用极流利的北狄话说道:“大人若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便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该永生烂在肚里。”
瓦剌苏猛地睁大眼睛,再度看向周念南——只见他举高酒杯,无声说了句话。
敬沐浴在朝阳中的塔拉。
瓦剌苏面前浮现一副画面,塔拉长老的头颅被挂在城门口,随风一摇一摆,在日晒雨淋中腐朽溃烂……
瓦剌苏顿时胆战心惊,紧紧闭上了嘴。
“有问题吗?”是崔慕礼在问。
周念南道:“不足为患。”
二人轻碰酒杯,谈笑风生,端的是谦谦君子,相交甚笃。
不远处,张明奴罕见地出现在张贤宗身侧。他前些日子见义勇为,在湍急的河流中救下五名幼童,圣上知晓此事后,赞他“智勇双全,堪为表率”,特意命父亲在千秋节时带他一同赴宴。
这是他初次光明正大,跟着父亲出席重要的场合。
他是个通房生的孩子,被主母不喜,受下人欺凌,在逆境中学会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才能谋得所求。
不像崔慕礼和周念南,他们出生便是天之骄子,动动手指就有人为他们奉上所有,从小更是强强联合,相视莫逆。
不过嘛……
想到探子回报的消息,张明奴意味不明地笑了。
尽管崔、周身边的人嘴巴严实,他未查出明显的异样,但经过不懈努力,他仍打探到,在崔二少夫人嫁给崔慕礼之前,周念南曾在莒裳阁中喧哗,声称要娶她过门。
总归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周念南跟崔二少夫人曾有暧昧不清,否则怎会用那样深情却隐忍的眼神凝视对方?
婚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换成婚后,崔家二少夫人与周三公子被人撞破偷情……
崔慕礼在颜面扫地后,还能心无芥蒂,坚定站在周家阵营吗?
张明奴想,千秋节晚宴,可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夜。
第145章
夜间, 承宣帝在华悦宮宴请群臣,玉盘珍馐,美酒佳酿, 琳琅满目地铺了一桌。除此之外,庆贺的节目也少不了。
教司坊、军乐队以及优伶们轮番演出各种节目,凤歌鸾舞、百戏杂耍、奇能异术,更有数百名儿童着各色服饰,执锦杖, 捧宝盘, 打扮成番邦子民的模样来朝恭贺,场面极为热闹壮观。
帝后坐在正中央的龙凤双椅,张贵妃与其他妃子的座位依次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