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扬眉头,完全没影响,而后两人又说说笑笑一阵儿,便安置了。
第二日一早,景和帝神清气爽地出了清平轩的门,临到门口,眉头一皱,刚想开口给她换个宫殿,却又咽了回去。
永和宫,容贤妃阴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伺候她梳头的小宫女不小心薅到了她的头发,扯得头皮一疼,小宫女的脸瞬间挨了一记耳光。
小宫女惊慌失措,连脸都不敢捂着,连忙讨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敢。”
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半晌她才发话,“行了,滚出去!下次仔细着点!罚两个月月俸!”
“寸心,你来给本宫梳发髻,梳个凌云髻,把本宫那套赤金绿宝石头面拿出来!还有,叫人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御花园逛上一圈!”
寸心福福身,动作之间满是小心,“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片刻便回来。”
因着容贤妃弟弟落榜一事,永和宫这两日都是气息低沉,风声鹤唳的,尤其是在有和妃那边的探花郎做对比的情况下,这里的宫人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哪里惹到了容贤妃,戳到她的痛脚。
都知道容贤妃最近心情不好,除了周宜然,家里有中榜的宫妃都不敢随意走动,生怕容贤妃看自己不顺眼处置自己。
十分不凑巧的,周宜然和容贤妃在御花园不期而遇。
周宜然屈膝,“见过容贤妃娘娘。”
容贤妃的脸色更冷了,但还是放柔了声音,“妹妹请起,妹妹气色不错,向来最近过的不错。”
周宜然笑道:“多谢姐姐关怀,最近几日确实过的还算滋润,妹妹的性子向来怠懒,今日也是想着多日未踏出宫门,此时百花盛开,就来这御花园赏一赏景,没想竟如此巧合,碰到了姐姐。”
两人一起并排走着,便到了梨园处,梨花洁白,花蕊带着淡淡的黄,因着寓意不好,这里鲜少有人踏足。
“临断岸、新绿生时,是落红、带愁流处。记当日、门掩梨花,翦灯夜深语。”
两人刚到此处,便听到了丽嫔略带矫情的诗句,酸的周宜然直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一看容妃,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丽嫔一身素白,站在梨园之中,神情清冷,微风吹过,带起丝丝缕缕的头发,倒真有羽化而登仙的几分滋味。
只可惜,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景和帝,而是她和容贤妃,要知道,女人对于女人,尤其是公用一个老公的女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更不用说怜惜之情了。
是以,丽嫔这番姿态,注定是给瞎子看了。
“丽嫔!你穿成这样是为哪般?一身素衣,连半点纹饰也无,你是想如何啊!身为宫妃,连最基本的要求也不知道吗?这么晦气的一身,你穿给谁看呢?”
丽嫔一惊,来的人竟不是她心念的皇上,登时便一个激灵,当即跪下,暗骂身边的侍女,迅速泪盈于睫,好不惹人怜惜!真真算得上梨花一枝带春雨了。
只是依旧很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容贤妃,不是景和帝,再美的样子,也没有人愿意驻足欣赏。
对于容贤妃来说,这样的一幕,她只有满心的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真想把我所有的存稿都发出去,但是,这是不可能滴!从今天开始,一周三更,周一,周三,周五,攒上学的存稿啦!
第55章
皇宫十分忌讳素白一色,尤其还是没有任何花纹杂色的素白衣裳,看着像孝衣。
也难怪容贤妃嫌晦气了,就是宫外的人家,对这类衣服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若是今日丽嫔穿的是月牙白一色,半点纹饰也无,容贤妃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没看到。
“你穿着这一身,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哪儿还有半分宫妃的体统在?要是今儿你遇上了皇上,也不怕冲撞了他!你有几条命在?”
丽嫔本也只是另辟蹊径想要分得一点景和帝的目光,哪里想过这么多,何况,她内心深处认为,只要皇上对她青眼有加,即便她穿的不合规制,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丽嫔眼角余光闪过一厘属于男子的袍角,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随后不住地磕头,这也让她们二人有些懵,只见她连连滴泪,用帕子擦拭着脸颊,“是妹妹的错,妹妹自请罚抄宫规二十遍,在春芳苑禁足七日,只求姐姐不要如此生气,为妹妹这等不识得轻重的人气坏身子。”
一旁的周宜然看得连连皱眉,丽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事出反常即有妖,有猫腻!
扯扯若有所思的容贤妃的袖子,朝着她微不可见地摇头,笑了笑,“丽嫔这话说的,可真真是诛心了,分明是你做事不知礼数,有违宫规,容姐姐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但也从未说过要惩罚你,你怎么还上赶着讨罚?丽嫔你还是快起身吧,我们二人从未叫你跪下,万一这里来了人见到了,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我们两个欺压低位妃嫔呢!我们哪,可当不起这个罪名!”
丽嫔显而易见地脸色一僵,扯动嘴角,“娘娘多虑了,是妹妹直觉犯了错,一时懊悔不已,心中惶恐,才有些腿软,也觉得自己当跪请罪,这才……”
她顿了顿,神情颇有些紧张,“要是真的有人因此误会娘娘,那真是嫔妾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