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帝后二人起身,由于睡得早,周宜然倒也没有觉得特别乏累,就是身上因为坐马车坐的有些酸疼,不过不是大问题。
早间,用膳过后,景和帝和周宜然站在高台之上,由景和帝射出第一箭,秋猎正式开始。
就连几个附属小国的王子都有些跃跃欲试,和景和帝汇报一声,骑着高头大马,钻入了林子,瞬间不见踪影。
秦长沅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可夫家也是武将之家,并不拘着儿媳,她便跟着自家夫君一道去打猎了。
周蔚然是个武官,自来在骑射一道上就比在诗书上下功夫,自然也不会错过,拿好弓箭骑上马便进了林子。
临走之前还没忘夸下海口,说要打一张虎皮回来给周宜然和他外甥做衣裳。
玉战看到了一只体型肥硕的兔子,抽出一支箭,瞄准,松手,一下射中了那只野兔,立时得到了身边跟着的人的连声喝彩。
“三王子不愧是我们玉来国的第一勇士,真是个好兆头啊!”
“就是就是,今日大梁国陛下拿出的彩头,我看非我们玉来国莫属啊!全都仰仗三王子您了!”
“都说大梁人才济济,文武全才多如牛毛,依我看,也不怎么样啊!这都半天了,也没见他们的人,不会是怕了吧?”
忽地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三分冷嘲三分不屑四分气愤,“都说蛇鼠一窝,今日可算叫本公子见识到了!”
“不过一窝奴才,给两分颜色还真开起染坊了,不知所谓!”
周蔚然话不多说,直接挽弓,朝着玉战的方向而去。
玉战眼见一只利箭冲着自己而来,登时瞳孔一缩,便朝着另一方向倒去,却还是被削掉了一缕头发,气的他双目赤红,瞪着不远处的周蔚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众人只听噗呲一声,都向后看去,原是周蔚然的箭射进了一只梅花鹿的身体里。
周蔚然十分欠扁地吹了吹自己额际的乱发,笑得灿烂,“哎呀,真是太对不住了三王子,手滑了一下,差点射到你,不过你可是你们玉来国的第一勇士,应当没问题吧?”
玉战现在只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可他也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是皇后的亲哥哥,是大梁正经的国舅爷,他不能动手。
话一个字一个字儿地贴着牙齿蹦了出来,“没有,怎么会呢?不过一只箭,实在躲闪不及本王子也可以打一边儿去!”
周蔚然抚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你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被我这个冒失的吓坏了那可就不好了!”
说罢,便驱着马儿到了那受伤的梅花鹿跟前,“哟,这么肥的梅花鹿,今晚可有口福了!再打个狐狸,再来个老虎,给皇后娘娘硝了皮子做衣裳穿!”
“是吗,周二,你若是打了一只老虎,今日的彩头那不就是你的了吗?兄弟我一向骑射功夫不好,就全靠你了!”
这算是把刚刚的话都回敬给了玉战,气的他脸红脖子粗。
“嗨,小事一桩!咱们又不是那等只会用蛮力,没有脑子的莽夫,咱们讲究兵法,就算是畜生也一样,你就等着周二得魁首吧!”
玉战咬牙,听着这帮人肆无忌惮地在那里高谈阔论,心下觉得这几人委实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来来来,把这只鹿摆到显眼的地儿,一会儿就有人来收了,咱们接着去下一个地儿,一头鹿算什么?”
连看都没看玉来国的十几人一眼,小帮人又朝前去了。
玉战身边的几人都不敢说话,生怕在此时触怒他。
不过现在他们装鹌鹑也逃不了一顿骂,“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没见着他们之前不是吹的天花乱坠吗?人一来,你们倒好,一个个地缩的比谁都快!屁都不敢放!废物!废物!”
听了玉战这话,许多人都不服气,在心里暗自嘀咕,刚刚你也不是听着人家讽刺没敢吭声?五十步笑百步,谁比谁强啊?
只是玉战再不济再怂也是个王子,他们只是侍卫,不敢吭声。
气哼哼地甩甩马鞭,便朝着与周蔚然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听着远处山林中时不时传来的喝彩声,玉战的脸色愈发臭了。
云意和紫天华优哉游哉地骑着马,时不时地停下来让它们吃两口草,倒不像是出来打猎的,像郊游的。
“紫兄不去和他们一较高下吗?”云意满面笑容地问道。
紫天华摆摆手,“不了不了,骑射功夫实在不到家,拿不出手,就不出这个丑了。”
云意笑笑,拍拍身边人的的肩膀,“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紫天华抽了抽嘴角,眼角余光扫过云意身边跟着的侍卫,果然,表情如出一辙。
迷罗国王子罗南客那里,他正烦躁地扒拉着身前的草坷垃。
“好好儿地呆在京城不好吗?非要来猎苑打猎,有什么可打的?谁打的味道还不都是一样?出来才小半个时辰,本王子的手都被蚊虫叮咬了不知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