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江念云来找周宜然找的勤,但一般坐个半个时辰就回去了,她也不是个刻意争宠的人。
离周宜然几米远的地方点着炭盆,里面烧着上好的银丝碳,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
江念云是个话痨的性子,一直在跟她吐槽,“真真是气死我了,你说吴婉容怎么就能一直忍着那个作精的?成天一副你们都是俗人的脸色,真以为自己神仙转世啊?”
“我在我的院子里练个五禽戏强身健体怎么了?武将怎么了?她们家不也是武将发家?瞧不起谁呢?要不是那些将士守卫疆土,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你和她生什么气?我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她不照样见我没个好脸子?总觉得我爹升职这么快是因为和简亲王府那点子裙带关系,哪次不是一脸鄙视的样子,我都习惯了,这种人,不理她就是了。”
江念云愤愤,脸色通红,“这么想是一回事儿,碰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有时候真的是气得理智都没了。”
“也是,前一次她说我爹坏话,我还罚跪她了呢!反正我位份高,她编排的又是朝中重臣,我不罚她简直对不起老天给的这次机会。”
“对!”江念云赞同地点头,“这种人,给她点教训她就长记性了!”
周宜然一脸趣味儿地看着她,心想江念云是不是和何婉容在闺中有什么过节啊?成天挂在嘴边吐槽。
不过也是,何优璇这个性子妥妥儿的,太拉仇恨了。
江念云抬头,冷不防看到了她对着自己一脸思索的神情,倒是主动解释了起来。
“你快别猜了,这事儿说来也是挺没意思的,我这么烦她,主要还是在闺中结下的梁子。”
用江念云的话说,何优璇在闺阁的时候就能装的紧,武安伯府蠢妇当家,无甚远见,把女儿的闺名美名搞的京城人尽皆知不说,还沾沾自喜,连带着何优璇自己都觉得脸上有光。
毕竟她们伯府在下一辈就彻底成为平民了,都是白身,家里的男丁一个个被娇惯得不成样子,类似于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女孩子个个都比男孩子出息,不过比起红楼梦中那些鲜活有才气的女孩子,何家女儿显然还差了不少。
这样的人家,即使是军功发家,武将人家也不愿意多来往。
儿子不去军营历练,也不科举,指望着女儿联姻显贵,去皇宫搏一场富贵,能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何家的女孩儿,一个个心比天高,总以为自己家世拔尖,容貌拔尖,在京城也就公主郡主能和她们一比。
殊不知,那是因为她们家没落,而且没规矩,上流圈子有什么宴会也不给她们下帖子。
她们来往的人家,多是一些落魄的勋贵人家,武安伯在朝中好歹还有个官职,祖上积累的财产也不少,外面才看着何家体面。
何优璇是武安伯嫡女,说来也是武将之家的女孩儿,可家里男丁娇惯,别说征战沙场了,就是去个军营都呼天喊地的,家族现在由武转文,女孩儿也跟着读书。
按说这原也不碍着谁的事儿,毕竟这都是常态,朝廷里由武转文的勋贵人家也不少。
可何优璇竟然在一次宴会上,嘲笑武将粗鄙,没教养,那可真是惹怒了许多人家。
当即就被江念云堵了回去:“看来何小姐是忘记了你武安伯府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了?是你瞧不起的这些武将祖辈挣下来的!既然这么瞧不起武将,何小姐你何不自请除族,也不算玷污了你这位才女!”
何优璇被气的脸色铁青,从这以后,两人一见面谁都没有好脸色。
不过总的来说,江念云人缘比何优璇好得多得多。
周宜然轻笑,语气微哂,“所以啊,做人要饮水思源,不能数典忘祖,她们家怎么起来的她还不知道?即使武将做事不拘小节,那也不是她一个忘本的白眼狼可以置喙的,人家在战场上杀敌,她也就会在宴会上吟几句酸诗了。”
说不要在意,心里其实还是被气得不轻,周宜然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可见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江念云站起身,牛饮了一杯温茶,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心情愉快地告辞回去了。
碧桃上前,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力度刚刚好,舒服极了,碧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主子,已经办好了,那三人已经全部被找了个靠谱的由头撵回了殿中省,殿中省那边来人问,要不要再送来几个老实的,要的话,就差人送来。”
“老实”这两个字特意被碧桃加重了语气。
再者,她们主子本就已经是正四品的婕妤了,现在的奴才人数明显配不上婕妤的例,这次再送,说不准要送多少个人呢!
就是殿中省说老实,他们也不可能全然地相信。
周宜然挥挥手,“无碍,左右清平轩不大,这些人暂时也尽够了,等什么时候人手不够用,什么时候再要吧。”
还是等晋位的时候一起要吧,到时候人多,一次性清洗,省的还要再费二遍事,她嫌麻烦。
睁开眼睛,一粒粒地剥着新鲜的龙眼,放在嘴里甜滋滋的,还是纯天然没打农药的,周宜然吃的就更欢乐了。
良辰走上前,看着一堆的龙眼壳,满是不赞同,“主子,这东西吃多了上火,您这已经吃了不少了,停下吧,一会儿奴婢去御膳房拿一些下火的汤水给您喝,要不然您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说完,便把龙眼盘子撤了下去。
周宜然摸盘子的手瞬间落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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