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然颔首,看着内间的几道人影,安太医时不时地摇头叹息,紧皱着眉,“今早负责洒扫的宫人呢?控制起来了吗?别让他跑了,一会儿还要审问呢!”
杨婕妤淡淡笑着,脸色有些僵硬,“这个嫔妾倒是忘记了,这就派人去拿他!”
周宜然抚额,这个杨充仪,是真傻还是假傻?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要真是他干的,人家早都听到风声跑路了,不是他干的,现在估计也被处理了。
“找个雪琼阁的管事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活着最好,一定把他给我带回来!”
“还有,青石路钱嫔摔倒的地方,派个可靠的人去给我守着,一概不许人去那里,若是有可疑之人出现在那里,马上给我绑了。”
说着周宜然的目光看向翠霞,“你去好好儿安排这些事儿,马上烧热水,熬保胎药,不管怎么说,先备着些好,好好儿看着药罐子,可别被旁的人钻了空子!”
这次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左不过就那几个人。
容贤妃一个,程洛飞一个,这两个一个是皇子养母,位份最高的宫妃,出手有理有据,程洛飞被钱瑶害的禁足宫中,失了圣心,对其怨恨也不奇怪。
再一个就是惠太妃,
钱瑶身为中书令的庶女,哪怕没有资格成为皇后,那生下的孩子身份也是足够高的,她会忌惮不足为奇。
至于赵淑妃,虽然也有可能,但嫌疑却是最小的,无他,二皇子体弱多病,太医都无法保证他能够活到弱冠之年,赵淑妃照顾他就已经够心力交瘁了,哪里还有余力去争夺皇位?
翠霞本就稳重,也就是之前看到钱瑶的样子慌乱了一阵,周宜然一串串的命令下来,她又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点点头,“和妃娘娘,这个洒扫的太监奴婢知道,叫刘小柱,奴婢这就叫人将他拿来。”
翠霞现在是恨不得剥了刘小柱的皮,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匆匆忙忙地给周宜然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很快,吴嫔,丽嫔,韩嫔,接踵而至,随后是姜婉仪,严贵人,这么多人坐在了一起,这还是这大半年来,雪琼阁第一次如此热闹。
随后,容贤妃到了,赵淑妃因为二皇子又一次病倒,所以未至,柳妃也要照顾最近因为天气忽冷忽热而病倒的二公主。
孙昭媛和容贤妃两人前后脚,倒是郑嫔,竟是和张昭容一起。
见此,屋内众人眼神都闪了闪。
周宜然见了容贤妃,道了声好,微微屈膝,便坐了下去。
她笑眯眯的,将事情全部帅锅给了容贤妃,“好在姐姐来了,这事情,我毫无头绪,只让人将那个洒扫太监捆起来,再把事发之时的现场让人严格监守,又给钱嫔熬了安胎药和热水,剩下的,我毕竟未曾生育过,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就怕耽误了钱嫔的身体。”
周宜然话音刚落,景和帝就走了进来,“爱妃做的已经很是周全了,不必太过忧心。”
正巧安太医出了内间,拱手作揖,“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贤妃给景和帝让出来位置,景和帝顺势坐下,“安太医免礼,里面钱嫔的情况如何?来人啊,赐座!”
就有两个小太监将椅子挪到了安太医的身后,他坐下,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皇上,微臣让技艺精湛的医女给钱嫔主子针灸过了,胎气已经稳住了,只是要好好儿将养着,若是再出什么意外,恐怕……”
安太医就是不说,众人也猜出来他后面的话。
“那你就开个方子吧,让钱嫔照着这个方子吃药。”
安太医再次拱手作揖,“是,老臣这就去开药方,烦请一位姑娘跟着老臣去拿药方抓药。”
正巧翠霞已经将那个刘小柱抓了起来,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立马上前一步,“奴婢拜见皇上,拜见各位娘娘,奴婢是钱嫔主子宫中的宫女翠霞,愿跟着安太医去抓药。”
景和帝点头,神色淡淡,“那你就去吧。”
“翠霞,可是将刘小柱人抓到了?”周宜然叫住翠霞,询问她关于刘小柱的事情。
“是的,和妃娘娘,刘小柱在隔壁紫凝阁的水井那里,被一个人差点推了下去,好在奴婢赶得急,将两个人都拿了回来。”
景和帝闻言,沉声道:“将人带上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胆子如此之大,竟敢谋害皇嗣在前,欲杀人灭口在后!”
没多久,两个口中被塞着抹布,身上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太监就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
刘小柱并无轻生之意,被拿下嘴里塞的抹布之后,就在那里连连磕头,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求皇上救救奴才,救救奴才!这人要杀了奴才啊!使钱嫔主子滑倒的油也不是奴才泼的啊!奴才今儿听说钱嫔主子要散步,特意检查了三遍,见没有问题才跟着人去前头干活儿,干好活了,这个人,就这个人……”
他指着身边的太监,眼神惊恐,“他说紫凝阁那里有奴才的同乡找,奴才便去了,谁知道,他是要杀人灭口!”
底下一个大力太监上前,“皇上,这家伙是个硬骨头,奴才把他的胳膊扭折了他也不吭一声,想来是审不出什么东西的。”
景和帝闻言冷笑,“是吗?朕倒要看看有多硬!既然这都不吭声,那就交给慎刑司,除非他是个哑巴,不然总会开口的,”一甩衣袖,冷着脸,“拖下去!”
蔡公公忙吩咐道:“还不把这腌臜东西弄出去,别污了皇上和各位娘娘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