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
程子敬:“……”
“以后,你还是少用成语吧,杂家……不识几个大字,听不太明白。”魏忠贤忍不住捏着额角笑出来。
梁九玉这成语用的,他都快听不懂人话了。
本还以为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想嫁人,原来只是为了两个下人。
“让人查一下,只要他们身份没问题,在你身边伺候着也无妨。”见梁九玉毫无自觉性地点头,他这才同意,“在叶家可见到叶君羡了?”
梁九玉摇摇头:“公公不知道,叶家规矩大的咧,这男客和女客连吃饭都在两个院子里,内院里连只蚊子都恨不能是母的,叶家的爷们儿我一个也没见着。”
魏忠贤:……
都快入冬了哪儿还有蚊子?看样子这丫头说大白话也叫人头疼。
“公公,西厂那个侯公公耀武扬威的很,还说要跟西厂厂公告我的黑状,让公公惩罚我呢。”办妥让田家姐弟俩入府的事儿,梁九玉眼珠子一转,先下手为强,她瘪着小嘴儿可怜巴巴道,“我给公公惹麻烦了,您轻点罚我呗,我怕疼……”
“什么东西就值当的杂家罚你?”魏忠贤将冷哼咽在嗓子里,面上带着不屑拍了拍梁九玉的脑袋,“你也算是做了好事儿,杂家在这京城里还有几分薄面,他不敢为难你。”
不过是侯安那老东西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弟,因着天阉才入了京跟在侯安身边。
连侯安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从不敢往东厂安插钉子,沈靖良不过也就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才让候自添入了西厂,也就候自添自个儿把自个儿当个玩意儿。
“出门的时候有不长眼的只管打回去,杂家给你做主。”这话魏忠贤说得很是霸气。
梁九玉听得也很满足:“所以我就说,公公您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公公了,外头人都不知道您多慈祥,以后九玉定不让人再对公公产生误会,谁要是敢说公公不好,我大嘴巴子抽他们!”
多尔衮嘴角抽了抽,小玉儿对自己的亲爹都没这么亲热,也不知道科尔沁忠亲王布和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他垂下眸子,眸底思量之色越发浓重,小玉儿可不是会翻后账的性子,有大汗和大福金、庄侧福金护着,一般她都当场算账。
前头她跟自己道歉,多尔衮就觉得不太对劲,小玉儿即便是再收敛性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变了性格,变得这么懂事儿。
魏忠贤倒是笑了出来,这几个月下来,梁九玉确实很好的完成了一个小玩意儿该做的事情。
他虽多疑,却下意识把梁九玉放在了自己人的角色上,不然也不可能让锦衣卫带人保护她。
可他这霸气的话刚放出来,没过多久就被打了脸。
当天晚上候自添派去田家杀人的小太监,回到东城杏花巷里的侯府禀报:
“公公,奴才问了田家的邻舍,那小娘皮和小孩儿被锦衣卫给带走了,说是明日给他们的老子下棺,以后要去督主府过活。”
候自添脸色阴狠:“哼,魏忠贤那个老东西倒是威风,在宫里不把大哥放在眼里,连沈靖良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他还真当自己是九千岁了。”
不过是个祸害千年的老王八而已。
“叫小六子去南城找虎头帮的虎三儿,带人给我盯着,再碰上今日那个女人给我绑了来,做干净点。”
田家姐弟又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东西,候自添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脸面。
等逮到那个丫头,他定要让人把梁九玉先女干后杀扔进督主府去,好好打一把魏老狗的脸。
左右虎三儿也有些不听话,他早就计划让胡四儿上位,要知道侯安在宫里应付越发贪婪的西太后,需要的银子也不少。
“事成之后,虎三儿和他的人都不必留,该灭口的都扔乱葬岗去。”
“是,奴才知道了。”
田家姐弟将父亲下葬后,战战兢兢跟着刘三儿进了北园。
檀香替两个人收拾干净,见田二丫容貌不俗,性子温顺,便带在身边教导,而田宝根因为年纪小,倒是比那些公公们好用,檀香便安排他在北园里传个话儿什么的,姐弟两个这就算是安顿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环境,也或许是爹爹刚去世还没缓过神来,田二丫总是偷偷抹眼泪,不过月余就让梁九玉看见好几次。
“我说尔雅,人死不能复生,你爹肯定是投胎好人家享福去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梁九玉还是挺愿意跟田二丫说话的,美人垂泪也赏心悦目。
因为二丫这个名字太俗,梁九玉便给她改了名字,怕她没有归属感,索性就还是二丫的发音,只是换了两个字。
“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尔雅擦干净眼泪,很有些惶恐。
其实她只是害怕,田宝根偷偷跟她说,督主府的人想要等田宝根满了七岁就给他去势,督主府里不留男人。
可田宝根是她田家仅剩的独苗了,若是他成了太监,田家只怕就要断了根儿,这容不得她不难过。
这话尔雅也不敢跟梁九玉说,怕她为难,只想起来就难过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