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唐绾心坚决地摇摇头,道,“今夜便收拾,我在这里看着你。”
宋柏谦轻轻笑了一声,看她这副假装生气的模样十分好笑,但也不敢笑出声,只轻咳一声,道:“好,我这便收拾,你来监工。”
唐绾心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拦着他的胳膊进了书房的门,道:“这才是我的好夫君嘛,等你收拾好了,我便让厨房给你上宵夜。”
宋柏谦顺从地应下,一边在桌案旁忙活着,唐绾心则十分好奇地看他书架上的书,不一会儿,便取了一本书到他面前,道:“这本书我能借去看看吗?”
宋柏谦看了一眼那书,是一本陇右道志怪书,不是什么重要兵书,便欣然应允,顺手打开了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一个小盒子,却见那盒子里放着一个小玉瓶。
唐绾心也看到了那小玉瓶,脸登时红了,一把将那小玉瓶抢过来,道:“这……这小玉瓶怎么在你这里?”
宋柏谦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小玉瓶是他二人刚成婚不久的时候,有一夜二人要亲热的时候,从唐绾心衣衫中掉出来的,当时唐绾心说是秦王妃给她的头油,他虽然怀疑但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第二日的时候见那小玉瓶倒在地上了,便顺手捡起来收着了,想着寻个机会找人问问是作何用的。
他见唐绾心这副羞赧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道:“阿绾还记得这个小玉瓶是做什么用的?”
唐绾心一愣,脸颊上的红晕渐渐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上,结结巴巴道:“自然是香露了,就是净过手之后涂在手上的,香喷喷的。”
宋柏谦勾了勾唇角,“唔”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啊,可是我记得当时阿绾跟我说,是头油来着。”
唐绾心身子登时绷直了。
她当时信口胡诌了一个用处,早就忘了啊……
可她又不能直说,这是陈令仪给她的做润滑之用的……
唐绾心打定主意不说实话,将那小玉瓶护在手中,道:“反正差不多嘛,就是女儿家用的能让自己变得香喷喷的东西。”
宋柏谦点点头,握着唐绾心的手腕,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小玉瓶弄到了手中,拔出塞子闻了闻,道:“这也没什么香味啊。”
“都这么长时间了,香味散了些也是正常的嘛!”唐绾心理直气壮地说着,便要去抢那小玉瓶。
宋柏谦却将那小玉瓶放在了怀中,道:“既然阿绾不愿意说实话,那我找个大夫问问,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唐绾心一听慌了神,道:“不可,绝对不可。”想要去将那小玉瓶抢回来,宋柏谦转身作势要出门,唐绾心没了法子,拼命拦住他,脸烧得通红,小声道:“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宋柏谦唇角笑意渐深,将右耳凑向她,只见唐绾心附在他耳边,纠结了半晌,才小声道:“就是亲热的时候用这个,能少点疼的。”
陈令仪当时跟她说的,可比这个露骨过了,唐绾心实在是说不出来,便这么马马虎虎将宋柏谦打发了。
可宋柏谦是何等人物,立马明白了这物的用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唐绾心又羞又窘,忍不住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道:“你笑什么,莫要笑了。”
宋柏谦轻轻咳了咳,道:“好,这就不笑了,只是……书房怕是要明日再收拾了。”
唐绾心一愣,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刚要说“不行”,却被宋柏谦打横抱起,直接出了书房门,往二人的房间走去。
唐绾心在他怀中扑腾着抗议,宋柏谦却大笑着步入内室,将房门关上。
屋里的烛火光燃到半夜,唐绾心从未被折腾成这样过,整个人趴在床榻上大口呼吸着,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宋柏谦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伸手抚着她的小耳垂,道:“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等有机会回京,阿绾再去问秦王妃殿下要些吧。”
唐绾心瞪了他一眼,心里喊着“做梦”!
她可绝不再用这东西了!
虽然是不疼了,可是她快要被榨干了!
宋柏谦看着唐绾心毫无威慑力的白眼,忍不住笑了,继续道:“那我问秦王殿下要,也是一样的。”
唐绾心强忍着疲惫想要伸手捶打他,却被他握着了小手,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不早了,快些睡吧。”
唐绾心觉得宋柏谦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似的,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次的梦境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这次她没有梦到自己,只见到了宋柏谦。
宋柏谦像是比如今苍老了十岁似的,正站在一片林子之中,面对着一块墓碑,摘下腰间的酒壶,饮下了一大口酒。
宋柏谦脸上的胡茬似是比之前梦境中的更长了些,整个人不修边幅,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墓碑不言语。
那墓碑上刻着“爱妻唐绾心之墓”。
宋柏谦饮下了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扔到了边上,扶着墓碑缓缓跪下,手指轻柔地抚摸过那几个字,泪水不自觉地盈满了眼眶。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