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绾心打了他一个巴掌,对他却毫无威慑力,只能“你你你”个不停,气得咬紧牙关,深深发抖,却无能为力,只听得马车外白芍和绿萼的叫声,唐绾心慌忙想起身看看她们,却被宋柏谦手持刀柄抵住了她的肩窝,将她缓缓地往后推,直到唐绾心撑不住身子,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之上。
唐绾心浑身汗毛登时立起,只见宋柏谦将刀缓缓抽出刀鞘,在唐绾心面前一晃,将沉重的刀鞘放在了唐绾心纤弱的双腿上,惹得唐绾心整个人虚脱乏力,害怕得浑身颤抖,宋柏谦又举刀直指马车帘的位置,只见绿萼撩开马车帘,浑身冷汗直流,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马车。
绿萼一看到马车内的情景,眼泪流的更凶了,唐绾心想要上前抱住她,却因被腿上沉重又满是血腥气味的刀鞘和举刀指向绿萼的宋柏谦吓住了,根本不敢动弹,眼泪扑簌落下,无声地抽泣着。
突然,马车帘放下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邹祈站在马车外,手中的刀刃上布满了血迹,不停地往地上低落,而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唐绾心只看到了那双绣鞋。
似是白芍的鞋子。
第29章 就像是那话本子里的神仙……
唐绾心惊醒的时候,宋柏谦已经不在床边了,她定了定神,猛地一下起身,急忙大声唤白芍进来。
白芍以为唐绾心出了什么事,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渍,在床边蹲下,紧张地握住了唐绾心的胳膊,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唐绾心被梦中的那只绣鞋骇得惊魂未定,伸手不住地触摸着白芍的胳膊,想确认她的存在。
白芍被她这副模样惊到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起身揽住了她的肩膀,道:“夫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唐绾心确认了白芍还活着,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没事的,现在没事了……”
白芍一边给唐绾心拍着后背顺顺气,一边倒了杯茶给她,道:“梦中的都是假的,夫人莫要伤神,用些茶吧。”
唐绾心接过茶后一饮而尽,渐渐稳住了心神,轻声问道:“绿萼去了吗?”
白芍点了点头,唐绾心与她对视了一眼,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快些洗漱用膳吧,还要去赴约呢……”
……
小巷中的一户人家中,一个中年男子将夏温言送出大门,一边作揖行礼道:“多谢夏大夫妙手回春,救我母亲性命啊。”
夏温言将药箱往肩上拎了拎,急忙回礼道:“都是夏某分内之事,若是令堂身子再有不适,来寻我便是。”
那男子闻言大喜,急忙让下人送上一袋银钱,而夏温言也未推辞,收下后由着男子将他送出巷子口,二人才分开。
夏温言小心翼翼地将钱袋子揣进怀中,又取了几个铜板,在烧饼铺里买了一个胡饼,刚要吃下第一口,却在铺子后面见到了一个躲躲闪闪却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一身翠绿衣衫,悄悄躲在包子铺的棚子边上,见夏温言看向她了,闪身避了避,却仍然被发觉了,没法子只能上前来见礼。
“我记得你是绿萼姑娘吧。”夏温言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在将军府时见过你,你不在主子身边服侍着,怎会来这里?”
绿萼双手摆弄着衣带,垂眸默了半晌,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夏温言,悄声道:“夏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温言自然应下,随着绿萼移步一个巷口,只见绿萼双眼泛红,声音都泛着些许哭腔,道:“我是为了我们家夫人来的,上次蒙夏大夫好意诊病,我家夫人身子好了不少,可是近几日感了场风寒,身子越发不适,好不容易好些了但咳嗽还是不好,今日我家夫人趁着与友人相约出游的机会,想请夏大夫去给夫人瞧瞧病,只是不知道夏大夫方便否……”
夏温言十分惊讶,道:“夫人病了几日了?”
“有七八日了吧。”绿萼揩了揩眼角,继续道,“风寒还是小事,只是近日夫人夜里睡得不好,整日里也是神思倦怠的,夫人还这么年轻,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再强健的身子也能被拖垮了啊……”
夏温言蹙了蹙眉,点点头,道:“那事不宜迟,烦请绿萼姑娘带个路,我这便去给夫人瞧瞧。”
绿萼一下愣住了,支吾了一下,才急忙福身道:“多谢夏大夫了,请您跟奴婢来。”说着便要接过夏温言的药箱,却被夏温言避过,绿萼见状也不再坚持,领着他刚要出巷口,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黑衣人握住了肩膀。
夏温言从未想过天子脚下,□□的竟然也会遭遇贼人,刚想要大喊,却见那黑衣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直接架到了绿萼的脖子上,那黑衣人的另一只手捂住了绿萼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别出声,不然我就弄死她!”那黑衣人恶狠狠道。
夏温言生生地憋住了,却并未被吓住,上前两步,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可话尚未捉完,却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掌劈晕,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
夏温言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绑在一个太师椅上,正处在一个破败荒乱的山洞之中,这山洞之中光线极暗,只燃着两根蜡,烛火忽明忽暗,打在黑衣人的身上,显得几个黑衣人如暗夜修罗一般,在阴间飘荡。
“头儿,这小子醒了。”
那劫持绿萼的高个黑衣人转过头来,脚步渐渐逼近夏温言,待走到他身前,用刀柄挑起他的下巴,冷哼一声道:“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绑来了,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