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轻鸿却表现得像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燕宁想不通,牧轻鸿离开之后,门又被锁上了,她不再试图逃跑,而是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燕宁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她循着声音望去,才发现那并不是敲门,而是有人在敲她的木窗。
燕宁连忙打开窗,却发现燕孔小心翼翼蹲在她窗前。
“是你?”燕宁惊讶道,“你怎么来这里?”
燕孔没有回答,推开她,自己从窗户爬进了房间里,旋即紧紧关上窗。
行动间,燕孔身上的衣袖裙摆被掀起来,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淤青。
燕宁偏过头去不愿再看,皱着眉:“你不是在栖凰宫么?”
“自是有事找你。”燕孔却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淡定自若地放下裙摆,好似那些伤痕是燕宁的错觉似的。她环顾四周,看着飞宁殿干净整洁的殿内摆设,眼里闪过几丝嫉妒。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逃出去?”燕孔问。
这自然是有的,燕宁轻轻地点头。
“我打听清楚了,皇宫守卫是牧轻鸿把持的军队,只要拿到令牌,就可以随意出入。”燕孔说,“只能要你能从牧轻鸿身上找到腰牌,咱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宫去。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燕宁摇头:“这件事我做不到。”
“别说笑了。他对你那么好,没让你去伺候梁王,还让你单独一间屋,怕不是看上你了吧?”燕孔嗤笑着从首饰盒里抓起几块玉佩,“就连金银首饰都一个也不少。”
“……”燕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可能从牧轻鸿身上拿到任何东西,他只想杀了我。”
“真的?”燕孔怀疑地看着她,显然不愿意相信。
“真的。”燕宁坚定地说。
“我告诉你吧。”燕孔见燕宁态度坚定,眼睛一转,道:“我在昨晚去陪梁王的路上,看到了太子哥哥。”
“太子?!”燕宁大惊,急切道,“你在哪里见到太子哥哥的?”
“你拿到牧轻鸿的腰牌,带我逃出去,自然就知道了。”燕孔说,“我已经看好了路线,太子就在离开皇宫的路上,到时,你自然可以去找他。”
“你的确见到太子哥哥了?我曾路过前朝大殿、东宫与栖凰宫,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他还能去哪儿?”
“随你信不信。”燕孔嗤笑,“若你不愿意去拿腰牌,我便自己想办法。”
燕宁思考了好一会儿,虽然燕孔以太子来要挟她,这很可能是个套,但燕宁没有办法拒绝。即使有那么一丝可能性,燕宁也要试一试。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愿意相信太子还活着。
“好。”燕宁决定下来,便对燕孔说,“我答应你,无论我能不能拿到腰牌,今晚梁王召你时,将会路过福寿宫,到了福寿宫,你便借口离开,在福寿宫的门口等我,我会带你出去。”
“没有腰牌怎么出去?”
“福寿宫是太后的寝殿,里面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前朝大殿。如果能到福寿宫走密道,便可以省一大截路。”
“好。”燕孔看起来还是十分怀疑,但她有求于燕宁,只得相信了她的话,“你可不要食言!”
……
这是个无光之夜。
厚厚的云层把月亮遮挡住了,偌大的皇宫里,只剩下侍卫们举着火把巡逻时留下的一丝火光。
待到深夜,燕宁换了衣服,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在飞宁殿住了十几年,对这殿内各处都熟悉无比,自然如鱼得水。若在其他地方,她没有把握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仅仅是从飞宁殿到福寿宫,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约是运气好,她一路狂奔到了福寿宫,宫外竟没有侍卫把守,偏门树下站了个人影,正是燕孔,已经等候多时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燕宁带着燕孔进了地道。
地道阴冷潮湿,怕被发现,她们连墙壁上的蜡烛也不敢点,只能摸黑前进。
燕宁在前面带路,燕孔在后头,牵着燕宁的衣角往前走。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燕孔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福寿宫有地道?”
那声音很轻,但地道空旷,还是层层回响,吓了燕孔一跳。
“太后奶奶还在时,我时常来福寿宫玩。”燕宁专心地看着前方,随口道,“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当时太后奶奶还几番提醒我,叫我不要说出去。”
“哦。”燕孔干巴巴地道,“她大约也没想到,现在这条密道能救我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