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夏贝平静的脸庞,她知道,她的二姐,那个和她们血脉相连的人,和她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世上夏贝只有自己一个妹妹了。
而其他的所谓的亲人,也和她们没有任何关联。
夏珠眼眶突然红了,上前紧紧抱住夏贝:“姐,我是你的妹妹,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等我长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好,我们夏珠最好了。”夏贝低头温柔的笑了。
夏珠抱着夏贝,沉默半刻道:“姐,其实我前段时间收到二姐的信了……”
“嗯?”夏贝有些疑惑:“夏美兰?”
夏珠点点头犹豫道:“她好像后悔了,说错了……”
夏美兰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向她设计好的路,拿半袋米向道士替换了姐姐十几年的命运,又拿姐姐的一生,换来片刻安稳,自己留在夏家那个汲汲钻研半分小利,最终她想要的都如愿了。
如今后悔,不论是真心还是获利,她都已经失去了那个用幼小身躯爱护关爱她的姐姐,也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对她的姐姐。
夏贝沉吟道:“不要在意我的想法,无论我和夏美兰关系如何,你都看自己的心,亲近还是疏离,只是姐姐希望珠儿的心不要太柔软,拿真心换真心的人,也要看对方值得不值得。”
“不要让别人拿你的善良和真心伤害你。”
夏珠蹭着夏贝的怀抱:“姐,我知道,我没有给她回信,以后如果有缘再见的话,如果她有困难,我会帮她一次,就当全了这辈子发的姐妹情谊。”
“要是见不到也就无所谓了。”夏珠笑道:“因为一点也不重要。”
夜晚降临,灯火笼罩,夏贝站在卧室里的阳台上望着远方,长发被夜晚的微风吹着轻轻佛动,娇美里,有着另一种缥缈感。
夏贝怅然,想起夏珠白天提起的夏美兰,这些记忆里的人好像随着那场大火剥离到另一个世界。
现在夏贝已经很少想起那个小城的人或事,除了那一人,偶尔进来她的梦。
只是醒来心情并不美好。
夏贝站在阳台,喝了一杯红酒助眠,直到月亮高挂,附近的林园灯光黯淡,才转回卧室准备休息。
到半夜,也没有听见林园里有人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光洒在白色大床上,床上的人儿翻过身突然睁开眼睛,微泯着唇小声:“魏言简……”
夏贝在房间里辗转反侧,一如那时在县城魏言简被人抓走之后,也独自在房间里难以入眠。
时间地点不同,可也不得不让她承认依旧担心那个人。
“叮叮叮!叮叮叮!”
楼下座机响起,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一秒,两秒……还未有人接起。
夏贝紧攥着被子的一角,忽然坐起来,下床穿上鞋就往楼下跑。
她跑到楼下,站在电话旁静默了两秒,伸手拿起电话:“喂,是程叔吗?”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就在夏贝准备再询问一句时,熟悉的男声响起:“夏贝,是我。”
夏贝的手紧紧攥着电话线忽的一松,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还不能回来,你不要担心。”
话音落后,两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
魏言简站在码头,身后横七八歪的倒了很多人,他直视着前方:“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我没有回来,答应你的,算数。”
夏贝站在电话旁沉默,黑夜里,不知是月光还是眸光泛着光泽,越来越凉,最终凝结成一滴眼泪落下。
香港湾仔码头,月光洒在海面上,男人站在岸边,背影笔直,微风吹过带走一声沙哑的低沉:“但是,夏贝,你要知道,没有如果,只有死也不放手的我。”
“言简,都收拾完了。”阿良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幸亏留了一手,差点让那老狐狸给阴了。”
阿良接过魏言简的大哥大别在裤子上,抬脚踹在躺在地上的几人。
“他娘的,敢阴哥几个,也不看看你良哥在道上混了几年。”阿良舌尖顶着上颚,面露嚣张,一把薅过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的头发。
这时候他一脸凶狠,挑着眉毛一巴掌扇过去:“给老子交代,李博文那个老狐狸跟何志宏都达成了他娘什么条件!”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吓的浑身打哆嗦,慌乱摇着头。
“是吗?”阿良从腰身抽出来一把匕首,上身压着那人,拽住这人的头,匕首放在那人的耳朵上,忽的一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