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登基了——梅若繁
时间:2022-02-19 17:16:29

  “裴智姝?”柳美人蹙眉,“她怎么还在宫里?”
  这样的人在宫里,别的人怎么能入陛下的眼,即便公主要大婚了,即将成为亲家,但是有珠玉在前,别的鱼目又怎么能比呢。
  宫女扶着柳美人的手迈进叠翠宫,嘴上恭维着,“美人刚进宫就晋了位份,可见陛下是喜欢您的,只是这后宫美人无数,又刚有两位贵妃犯了事,正是您的好机会,正该多去琼华宫走走,公主的贺礼也要准备起来了。”
  “你说得对,是该准备准备。”柳美人精神一振,迈步向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宫女唇边轻蔑的笑容。
  那边萧景芯和裴智姝边走边聊起谢珀年幼时的趣事,她实在没想到谢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小时候如此调皮。
  “那后来呢?”她觉得有趣,追问了起来。
  “后来自是学不成的,他自小身体弱,调皮捣蛋,他父亲却希望他能做个琴棋书画皆通的书生,没让他学武,要学打铁更是不行。”裴智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她心里,只有已经故去的谢淡才是她的夫君,说起十几年前的往事,她神情温柔。
  萧景芯想起谢珀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他体弱之症可治好了?”
  “好了。”裴智姝说这话时,清丽的双眸有些闪烁,“公主不用担心。”
  见她的神情,萧景芯起了疑心,不动声色道:“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上次他在皇恩寺的时候有些体力不支,大约是因为没休息好吧。”
  她随便胡诌,果然看见裴智姝脸上的忧色更浓。
  “听说他升了刑部侍郎,大约是事忙吧。”裴智姝顺着她递出的台阶接了话。
  说话间已经到了琼华宫,宫门前等候的柳美人主仆迎了上来。
  “见过公主殿下。”娇滴滴的美人,声音也软糯。
  萧景芯是喜欢欣赏美人的,好看的不管男女,通常对他们也不会摆架子,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怔了一下。
  “这是柳美人,今年刚入宫。”秋思在她耳边小声道。
  柳美人也在暗中打量她,都说祥京公主貌美,京中多少王孙贵族为之倾倒,她未入宫之时就听过她的传言,如今一见,比传言美千倍万倍的,她身为女子都看呆了。
  再多的词章都形容不出祥京公主的美。
  就连天下第一美人也因为年纪而稍逊一分。
  “原来是柳美人,不知道到琼华宫有何事?”
  这几日往琼华宫跑的嫔妃不少,大多是来送贺礼的。
  只是她这时候却有些心绪不宁。
  “还未贺公主大喜,”柳美人朝自己的贴身宫女看了一眼。
  那宫女连忙躬身上前,她手上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其上有两个紫檀木盒子。
  走过裴智姝时没注意脚下,裙裾勾住了道边的迎春花枝,趔趄了一下,裴智姝靠得近,顺手扶了她一把,她一脸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萧景芯皱着眉头看了看梧悦,并没有让秋思收下贺礼。
  梧悦擅长辨毒,之前谢珀提醒她小心,她还是听进去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对上好的白玉镯子,玉质莹润有光泽,玉匠手艺绝佳。仔细查看之后,梧悦朝她点了点头。
  她这才让秋思收下。
  见她收下礼物,柳美人松了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来对了。
  礼送到之后,混个脸熟,柳美人目的达到,行礼之后带着宫女走了。
  裴智姝头有些晕,她抬腕揉了揉额角,陪着萧景芯去书房。
  “这是平日里谢珀送过来的画,夫人看看他的画即知他平日去了哪儿。”
  萧景芯带她看画,书房墙上都挂满了。
  自从宴会之后,两人书画来往就以所去之处为主,倒是少了些儿女情长,多了些以书画交友的意味。
  谢珀若是在刑部衙门,就会画些应景的山水风光,若是外出办案,就绘些街景人物世间百态。
  裴智姝一一细看这些画,想像着儿子经过这些地方时的神情,时而欣慰,时而怀念。
  以前谢淡也常常给她送书画。
  看着看着,眼前的画就模糊一片。
  “夫人!”萧景芯大吃一惊,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快传太医!”
  要是谢珀知道他亲娘在她宫里出事,肯定会怪她。
  梧悦知道事情严重,直接掠过廊芜殿顶冒着被禁军射杀的危险,以最快的速度把太医院的院正拎了回来。
  “怎么样?”萧景芯忧心如焚,千万别出事啊。
  但是看着院正紧皱的眉头,情况不容乐观。
  “微臣医术不精,实是无能为力啊。”
  胡子雪白的老院正颤微微地跪倒在地上,“请公主恕臣无能之罪!”
  苍老的声音诚惶诚恐。
  这裴智姝可是未来驸马爷的亲生母亲,若她有不测,那耽误的可是公主的婚期,必然会惊动陛下。
  “梧悦,你到卫府,想办法送白神医入宫!”萧景芯当机立断。
  院正都救不了,那在京城里就只有白宇澜能救了。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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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胧,下着小雪,绒花似的小雪粒扬扬洒洒,卫国公府前高大的桐梧树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雪水滴落,顺着高大的院墙滑进隔壁的威远候府。
  梧悦匆匆策马而来,到府门前时勒起缰绳,白马嘶鸣一声,前蹄人立而起。
  国公府和侯府的大门都开了一条缝,门房缩着肩膀探头出来,国公府的门房认出了她,赶紧打开门,迎上前来。
  “梧悦姑娘深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千万别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最近昭王府闹鬼的传言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公主夜里梦到二小姐出了事,非得让我到府上亲自确认她安好才行。”梧悦翻身下马,解释了一句。
  门房了然地点了点头,公主与二小姐情谊深厚,以前也有过夜里找来的事情,府里宫向来知道她们亲如姐妹,倒也乐见其成。
  也不用通传,门房直接推醒小徒弟,让他去照顾白马,自己拎着灯笼亲自送梧悦走到内院门边,敲响内院门房嬷嬷的房门。
  国公府占地极大,卫绵的院子在府中最里边,此时她并不在府中,而是悄悄跑去了隔壁威远侯府,支着下巴坐在伍兆的房门外。
  “怎么样了?白天还好好的。”她一见白宇澜出来,赶紧站起来,心里着急得很。
  “没事,年前肯定能好,耽误不了元宵佳节,街上赏灯。”在伍家住了大半个月,白宇澜与她也熟悉起来,说起话来轻松随意。
  卫绵白皙的脸颊飞上一片红云,虽然她与伍兆从小青梅竹马,但是被他一阵打趣还是羞红了脸。
  碰巧今天威远侯因为儿子伤势好转宴请了几个旧日同僚,他曾任职刑部侍郎,后来又调任广南道总督,他从岚州进京述职,因万寿节在即,留在京中贺寿。
  今晚自然也邀请了新任刑部侍郎谢珀。
  此时刚好散宴,他亲自送谢珀出府门,想到是他帮忙找的神医,心底十分感激。
  “谢大人年轻有为,几件大案办得比伍某漂亮,实在让人心服口服。”
  谢珀闻言微微一笑,“侯爷谬赞,实是赵大人教导有方,刑部诸位同僚能力出众,不嫌弃在下是官场新丁,倾力相助。”
  周围一帮官员都笑了,这一晚宾主尽欢,众人在侯府门前寒喧数句才纷纷离去。
  谢珀上马车之前,听到前边国公府侧门打开的声音,他侧头望过去,一辆马车从里面匆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匹熟悉的白马。
  萧景芯的马。
  他静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公子?”芋圆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也看见前面一车一马,瞬间明白他在看什么了,圆脸上扬起促狭的笑容,声音拉长,“哦,原来是睹马思人。”
  “跟上去看看。”谢珀的声音淡淡的,不辨情绪。
  然而芋圆与他一起生活多年,知道他从来没有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公子扶稳了,我要跑马了。”
  前面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再不追上去就追不上了。
  芋圆把马车赶得像是骑马,速度快得影子都模糊了,难得马车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只是把积雪的路面划得七零八落。
  片刻之后,谢珀所乘的马车追上了刚才那辆马车,起初他以为是萧景芯在马车上,见到白宇澜的时候,心里一紧。
  “你进宫干什么?”谢珀修长的手指挑开车帘,微微侧身看向旁边马车上的人。
  “这个嘛。”白宇澜看向梧悦,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公主连夜派人来接,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谢大人。”梧悦没想到会遇到他,有心替公主隐瞒,又怕他胡思乱想,一时没找到好的理由,“公主只是魇住了,奴婢担心宫里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才来寻神医。”
  “她又昏睡不醒?”路边府宅的灯光映在谢珀的脸上,明暗交替。
  若是他执意要去看,梧悦还真不敢拦他,倒是白宇澜在一旁揶揄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是梦魇之症,当年我还没出师就能治了,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吗?回去吧,大晚上的这么冷,进宫规矩大得很,你再熬夜可不行。”
  他点到为止,也没说破,谢珀也知道自己跟着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岔路时与他们分开。
  两辆马车分开没多久,暗中就有几个影子扑向谢珀的马车。
  冰冷的剑锋闪着幽光,剑光映着他清冷的眼眸。
  这一批人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芋圆快速扬鞭抽打马腹,驾着马车想把人甩下去。
  两人神色冷静,不见丝毫慌乱,可见之前肯定多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谢珀伸手在车壁上轻拍,几把薄刃飞刀嗖嗖射向四周。
  黑暗里传来两声闷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有刀剑相击的嗡鸣声。
  “走。”谢珀声音微沉,在暗夜里却格外清晰。
  芋圆点头,驾车朝一旁的小道绕过去,绕了几圈,痕迹彻底乱了。
  后面有几个黑衣身影追过来,望着一地狼藉的车辙,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狠狠一踹旁边的矮墙,踢散了低矮的泥土墙。
  旁边有人安抚道:“谢珀向来小心谨慎,我们还是不要急着追上去,以免漏出马脚,横竖这是公子的第二套方案。”
  还有更凶险的在等着他呢。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我知道,在二月初八之前定要谢珀的命!”
  说完纵身跃起,掠过树梢,消失在夜色里。
  *
  白宇澜跟在梧悦身后快步走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冷宫当真是吓人,时不时传来像鬼哭的呜咽声。
  四周寒风刮过,树影婆娑,像无数鬼魂狂舞,若不是知道这是在皇宫,白宇澜真以为自己进了哪里的阴阳集市。
  到处都是破败阴冷的房屋。
  他一不留神就趔趄一下,差点被突然探出来的树枝绊倒。
  “白神医小心。”梧悦伸手扶了他一把。
  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心里生起疑惑,医者也怕鬼?
  若不是担心引起禁军注意,她也不想走冷宫,好在快到了。
  琼华宫灯火通明,萧景芯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看向门边。
  计时的沙漏一点一点的变化着,她感觉到今晚比上一辈子她死去的那一夜还难熬。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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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梧悦回来了。”
  秋思从殿外匆匆跑进来,萧景芯猛地回头,大步走向门边,不小心撞翻一张矮案,案上装着梅花瓣的木制托盘跌落在华丽的织锦地毯上,粉色花瓣洒了一地。
  她脚步不停,迈过门槛就跑下台阶去迎白宇澜,“白神医。”
  “参见公主。”白宇澜见到她能跑能跳有些迷惑。
  病人不是公主吗?
  “白神医请随我来。”时间紧急,萧景芯来不及解释,转身快步走进东边的偏殿。
  白宇澜脚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暗中打量这间摆设奢华的偏殿。
  淡雅的玉兰熏香萦绕,镂空的黄金铜炉里火烛明亮,鹅黄纱帐里躺着一人。
  床边有个老医者正在隔着薄纱把脉,几个宫女垂手安静地候在一边。
  白宇澜抬头望了一眼,因为有锦纱遮挡,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是轮廓看着眼熟,一定是他曾经见过的人,而且印象深刻的。
  “周院正,人怎么样了?”萧景芯轻声问。
  “还未醒,脉象越来越弱,请公主恕老臣无能。”年迈的老院正撩袍跪下,磕了个头。
  “先退下吧。”
  “谢公主。”老太医行了个大礼,躬着身子颤微微地退出殿外。
  在门边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一个面生的内侍站在床边,似乎在仔细打量病人,压下心中的疑惑,随着小宫女走了。
  白宇澜入宫前,在马车上时,梧悦让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褐色内侍袍,但是他人长得俊朗又天生笑眼,看得殿内小宫女面色绯红。
  “这是中毒了。”白宇澜把脉诊断一会儿,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小深沟,“我开个方子,你们尽快把药材备齐,我制解药。”
  “中毒?”萧景芯一怔,谁敢在琼华宫下毒?
  自从她重生回来后,整个琼华宫里凡事经不起梧悦考验的人都换了,不可能是琼华宫里的人。
  今天裴智姝接触的人只有太后的寿康宫里人和琼华宫里的几个宫女。
  还有叠翠宫主仆俩。
  “一种奇毒,能让人陷入沉睡,十日内无疾而终的毒药,通常不会这么快发病,可能是因为病人体质特殊。”
  白宇澜依旧皱着眉头。
  此时窗外吹进一阵风,床上的纱帐轻轻掀起一角,他看到了病人的脸。
  “裴夫人?”他微微一愣,转头去看萧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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