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登基了——梅若繁
时间:2022-02-19 17:16:29

  “殿下不吃,等会儿怎么会有力气走路呢?”谢珀瞥她一眼。
  “什么?”明明有马车为什么要走路?
  不过和谢珀一起吃饭感觉不错,萧景芯吃得很香。
  谢珀吃东西的时候也很文雅,赏心悦目,自带一股仙气,即便是举刀片下八宝鹅肉的时候,也像是从树上拈花一般,轻巧柔和不带人间烟火气息。
  她忍不住吃多了些,掩唇小声打了个饱嗝,尴尬得她都不敢看他。
  谢珀低低笑了一声,递给她一张洁净的白色巾帕。
  “你笑什么?”
  萧景芯破罐子破摔,反正在谢珀面前说什么公主尊严,他连她梦魇时的丑模样都见过了。
  “没什么,”谢珀笑眼弯弯,“我听说公主挑食,这分明是谣传。”
  桌上的佳肴一扫而光,明明很好养啊。
  之前他还担心怎么治她挑食的毛病呢。
  萧景芯:“......”
  “走吧。”谢珀站起身来,伸手从木柂上取过萧景芯外袍为她披上。
  “半天时间能逛哪里。”萧景芯自己套好外袍,推开移门走了出去。
  谢珀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楼下,萧景芯走向马车被他阻住。
  “街上有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公主还是边走边看吧。”
  谢珀视线落在一个卖小兔儿灯的货郎身上。
  萧景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个货郎与平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穿着打扮虽然像货郎,却没有那种对顾客的殷勤劲儿,反而有些傲慢。
  虽然他极力隐藏,但是萧景芯太熟悉那种眼光,宫里有很多势利小人就那得性。
  “那是有人盯着我们?”
  “嗯。”
  他们站在福满阁的廊下,离得近,小声说话的样子在行人眼里就是一幅画,如同神仙眷侣。
  众人绝对想不到他们在谈论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
  梧悦和冬妙心生警惕,她们也发现了这些表现异常的商贩。
  以前公主出宫游玩,从来没有人暗中跟着的,这些到底是谁的人这么不懂规矩。
  “走吧,前面新开了一间胭脂铺子,臣听闻公主喜欢制香膏,不如去看看。”谢珀说话的声调大了些。
  “好呀,本宫最近正在为父皇的寿礼发愁呢!好久没有制作香膏了。”萧景芯边说着话边走下门前石阶。
  楼上雅间里,萧显璋瞄了一眼伸长脖子看楼下的齐毓,“啧啧啧,齐大公子也太大度了,若是小爷我,喜欢就一定抢到手,不顾一切,何况是一个没靠山的小寒门。”
  “王孙说笑了。”齐毓回头瞥他一眼,唯恐天下不大乱的人当真是为他好?
  “下次再与王孙一起喝酒吧。”齐毓站起,准备离开。
  “就说你虚伪吧,每次都这么文绉绉,你看看人家谢珀多大胆。”萧显璋学着谢珀的声音,“臣想见见公主。”
  齐毓听了甩袖推门而出。
  萧景芯与谢珀并肩而行,路上的积雪已化,青石板路很干净,像是刚被大雨冲刷过一样,就连路边的石阶夹缝中的小杂草也生命力旺盛地挺着修长的绿叶迎着寒风摇曳。
  “还有人跟着。”她意识到有视线向她扫来,如同雪地里阴冷的邪风,让人不爽。
  “我有办法。”谢珀率先走进胭脂铺,走向柜台,小声对店掌柜说了几句话。
  “有有有,几位贵客请随我来。”掌柜眼睛一亮,热情引着他们走进后院。
  不一会儿,胭脂铺的后门,一匹枣红大马带着两个身穿小厮短袍的人扬蹄奔向人烟稀少的小巷。
  萧景芯坐着马上,几乎是被谢珀搂在怀里,马儿奔跑的时候,她总是要紧紧抓住鬃毛才不会往后滑。
  为什么胭脂铺的老板没有两匹马?猝不及防与谢珀同乘一骑,还靠得这样近。
  心脏又压不住速度地狂跳,路边的风景都模糊了。
  “纯之,慢点。”
  说完的时候又气得要咬舌,这是什么话,都怪谢珀,害她都不正常了。
  “景芯你是不是很冷?一直在抖,想不到店掌柜还有这样的好马。”
  谢珀的声音很正经,“把风帽兜上,不骑这么快后面的尾巴就追上来了。”
  身后传来凌乱的马蹄声。
  “你要带我去哪里,都换成这装束了怎么还有人认出来?”萧景芯不信。
  谢珀左手拉紧缰绳使了个巧劲拐弯,抄近道跑过一处宅院。
  “你不是想看我的下一步计划吗,带你去看。”
  冷风里,谢珀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抱着她翻身下马,牵着她的手跑进一个小院子。
  “这是......”萧景芯仰头望着上面一颗树也没有,栈道密布的山峰。
  “这是刑部牢山,里面关押着苏家和安家的主要人物。”
  “他们不是已经即刻处斩了吗?”萧景芯大吃一惊,要不然苏贵妃和安贵妃也不会方寸大乱,闯入她父皇寝宫哭闹被他打入冷宫了。
  “没问出安家财产从哪里运往北州府又如何躲过盘察之前不会斩他们的。”谢珀的声音很冷。
  “不是已经抄家了吗?”那天在公主府的时候,谢珀不是正在抄苏家?
  “那只是九牛一毛,狡猾的老狐狸在府里并没有留下多少银两。”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这?”萧景芯小心翼翼地踩上栈道。
  山涧寒风呜咽,十分吓人,她有些害怕,手很冰凉,突然手上一暖,是谢珀捂住了她的手。
  “嗯。”他点头,“带你来看看,这下你相信我在干活没愉懒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你偷懒了?”萧景芯一听不高兴了,她是这种人吗?
  “你每见我一次都会问下一步计划,还挺急的。”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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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的大牢栈道错综复杂,如果只有萧景芯一个人,她肯定不敢走,可是现在有谢珀在身边,莫名充满安全感。
  她跨过一个浅坑,小声嘀咕,“我哪有每次都问。”
  这是诬陷。
  她还每次关心他的身体他怎么不说?
  “这边是监控总房。”谢珀带她到一处房门前,伸手推门进去。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墙壁上满是铜镜,镜中人影绰绰,竟把很多牢里的情景映了过来。
  萧景芯被眼前的一切震憾到了。
  “我第一次见也是这样吃惊。”谢珀笑了笑。
  温润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荡起微弱的回音。
  “这难道是谢太师的手笔?”萧景芯用力想了想那个她见过几次的病弱太师。
  这简直是鬼斧神功!
  “嗯。他很厉害。”谢珀点头。
  谢琅除了文才治国之道,还精通机关之术,刑部牢山就是铜墙铁壁。
  “你看这里。”谢珀伸手按下一面铜镜,镜中居然又换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前任苏国公双手被束缚着吊在半空,正在破口大骂着什么。
  他面露恐惧,拼命挣扎。
  萧景芯不敢看,侧过头去。谢珀拍了拍她的头顶,“你怕吗?我天天干这种刑讯逼供的事。”
  他的脸映在铜镜的反光里,阴晴不定,像是俊美的地狱使者,邪气凛然。
  “我......”萧景芯后退一步,这样的谢珀她有些害怕。
  她低头看着脚尖,绞了绞手指,最后猛地抬头望向谢珀,“我又没干坏事。你不用吓唬我。”
  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谢珀心里一软,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景芯,别怕我。”
  有时候他都会担心自己恨意积累多了会疯掉,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如果他小时候不把水洒在景融身上,母亲就不会遇到那样的恶徒,父亲也不会被他害死,如果父亲还在,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官,大雍就不会饿死这么多人。
  萧景芯感觉有什么滴落在她肩上,她仰头去看,只见到谢珀微红的眼眶。
  “嗯,不怕。”她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发现他真的好瘦,但是也很温暖,淡淡的药香味很熟悉,就像在皇恩寺里的那个晚上,她噩梦中唯一的安慰。
  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上辈子是他灭了她的国,她该怎么办?
  谢珀少见的脆弱让她安心。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谢珀先放开她,恢复往日那种清冷疏离的状态,要不是萧景芯衣服上沾染些许药味,她都以为刚刚只是幻觉。
  这家伙真的是对人世戒心太重。
  “我们现在要审犯人吗?”萧景芯弯腰望向其中一面镜子,研究它怎么把影像传来。
  “让公主看看新奇玩意儿罢了,不审,怕吓到公主。”谢珀的声音很冷淡。
  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很柔和。
  “哦。”别的人吐露心事总会找一处好景之地与三两好友闲谈,谢珀就这么特别,约她来看这些吓人玩意。
  “带你去看密道。”谢珀依旧牵着她的手不放。
  他的手骨很清晰,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这样的手应该执笔写公文,而不是握鞭打犯人,听说他还会射箭。
  “通到哪里的?”萧景芯有些开心,以谢珀的谨慎,他不可能随便带人看什么秘道。
  “你猜。”谢珀举着火折子在前,左手稳稳牵着她。
  “你家?”地道幽暗,有一股浓浓的泥土潮湿的腥气。
  萧景芯的金丝履沾上了泥土,湿气渗到足衣里,有点冷冰冰的。
  “不对。”谢珀的声音绕在地道里有些调子模糊。
  萧景芯小心翼翼地跺了跺脚,迈步紧跟在他身后。
  她长这么大没走过这么阴暗潮湿的地方,感觉还挺远,难怪谢珀一直叫她多吃东西。
  如果不吃她真走不了这么远。
  秘道在镜子屋的底下,他们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快走不动了。
  “纯之,到了吗?”这太远了,如果是她一个人肯定走不了这么远。
  谢珀回头看她,然后背对着她,“上来吧,我背你。”
  地道不高,四周是斧头凿出来的墙壁。
  一人高的顶壁,隔一段路会有一个通气口,外面的光线洒下来。
  一个人走还可以直起腰,背着人的话,要矮着脚走路,非常不方便。
  萧景芯愣了一下,咬了咬唇,“你为什么带我来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即便知道她以后都不可能走这条路。
  “以防万一。”谢珀倚靠在岩壁上,“如果景融或是别的藩王狗急跳墙,你可以躲进牢山自保。”
  通气孔吹来一阵风,火折子摇晃,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萧景芯:“......”
  好像确实需要准备这样的退路。
  “难道这是通向宫里?”她眼睛一亮。
  “想什么呢?”谢珀背起她,“小笨蛋。这都猜不出来。”
  他矮着身子慢慢走着,萧景芯尽量低头,让他不用躬身太低,还帮他拿火折子。
  “牢山是谁的地盘?”他提示。
  “我明白了,这里通向太师府!”萧景芯搂着他的脖子,与他尽量挨得很近。
  脸颊蹭到他的耳朵,又红着脸避开了。
  “这回猜对大半了。”谢珀轻笑,“你可不能出卖我,要不然谢太师会打死我的。”
  谢珀背着她又走了一个时辰,从一个石洞出来,不远处应该是太师府的后山,石洞建在一个竹庐里,竹制小屋平平无奇。
  屋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流水叮咚,景色不错。
  谢珀把她放在溪边,伸手捧水为她整理衣摆和沾了泥的金丝履。
  只是华贵的金线被泥和水弄得有些狼籍。
  “我有点冷。”萧景芯缩了缩脚。
  她想脱下湿了的鞋子,但是这里没有可以更换的。
  环境清幽的太师府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从远处驶来,平时跟在谢珀身边的小孩驾着马车飞驰而至,拉车的白马和黑马在他们面前人立而起,嘶鸣两声。
  “公子,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公主!”梧悦和冬妙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到她脏兮兮的鞋子时,没好气地瞪了谢珀一眼,“谢大人就是这么照顾公主的?”
  “梧悦。”萧景芯恼了,这跟谢珀有什么关系,他背她那么久,“先为我更衣。”
  她爬上马车,赶紧脱掉脏鞋子,伸手在角落里的炭炉烤了烤,这才抬眼看见谢珀为她准备的衣裳。
  一套石榴红的诃子裙,很漂亮,绣工精致,花边也少见。
  萧景芯脸颊微烫,“做什么还换这套?”
  她之前在胭脂铺的衣裳明明还可以穿。
  “谢大人说这是送给公主的礼物。”梧悦一边为她换上一边滴咕,“真看不出来,大人居然还有这心思。”
  冬妙用手指撩开一点缝隙去看那个京城姑娘都喜欢的状元郎,笑了笑,“如今满城都在传公主和未来驸马恩爱异常,怎么能没一点表示?”
  公主为他做的才多呢,连祖上的规矩都破了。
  “你们尽胡说八道,快点换。”萧景芯红着脸催促。
  等她焕颜一新走下车来,谢珀看她的眼神让她红了脸。
  “好看。”他轻轻地说。
  旁边的芋圆看呆了,回过神才背过脸去,小声嘀咕,“难怪还先把人带去牢山,这才是一箭三雕,办了正事也不耽误风花雪月,这回公子的书房里又要多一张公主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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