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拳头,咬牙,“……对。”
他若说不喜欢,明娆或许要不高兴。
明娆:“……”
她盯着男人几乎要攥碎的手,噗嗤一笑。
可一点都不勉强呢。
岑玄清向来最会体察旁人的情绪,今日倒是突然变得不会看脸色起来,他绕过虞砚的阻拦,走到明娆的身侧,微微低下头,对着明娆亲切笑着。
“阿娆是受凉了吗?很冷?”
语气温声细语,关怀备至叫人如沐春风。
明娆也许久没听过表哥这么温柔地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住。
虞砚手攥住明娆的胳膊,把人往后拉,结结实实护在身后。
他耐心告罄,眉眼间尽是冷厉与烦躁。
神情暴戾,语气冰冷,“关你何事。”
他的手又不自觉按在剑鞘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削了对方脑袋。
岑玄清拢了拢袖子,低声笑道:“只是兄妹间的关心而已,妹夫的度量该不会这般小,不准我与妹妹说句话吧?”
虞砚冷笑一声,没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拉着明娆就往府内走。
他没来过刺史府,但眼下也不需要碍眼的人带路,他几步跟上秦氏,随着人往里走。
岑玄清低着头,站在原处。
他慢慢敛起笑意,垂下眸,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待管家来唤他,才恍然回神。
他忧心忡忡地往回走,心里不住叹气。
摊上这样的夫君,也不知道明娆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眼下夫妻恩爱,看什么都是好的,待是日子久了,真的不会两看生厌吗……
可岑玄清清楚自己再担心,也没有立场去置喙旁人的感情,即便他是她的哥哥,也没办法插手去管与他无关的事。
岑玄清进了院子,抬头所见,令他蓦地驻足。
院中,一棵油松树旁,方才还对着他怒目而视的男人此刻弯下了腰,半蹲在女子面前,伸手为她掸去裙摆上的尘土。
四周都是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可是虞砚却视而不见。
明娆大概是害羞,神情局促,红着脸拉他起来。
虞砚不觉得有什么,站起身,又将她的手紧紧抓在掌心,对着她笑得温柔。
后来明娆去哪里,虞砚就跟到哪里,他位高权重,没人敢惹,就算是坐的位置不合规矩了,也不会有人说他。
像个小跟班,永远不会离开明娆一步,视线也永远都停留在明娆身上。
岑玄清看着看着,低下头,突然就笑了。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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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刺史夫人的生辰宴上,自然会来许多当地富商或是出身望族的女子。
她们都是头回见到传闻中的安北侯,目光或是好奇,或是爱慕,这些虞砚一概没理。
倒是有年轻公子红着脸看向明娆时,那些个目光被虞砚一一揪了出来,并且无一错漏,用更冰冷不善的目光回敬过去。
胆子大些的,知道收敛,不再乱看,端着酒杯与岑玄清谈笑。胆子小的,干脆失落地坐在位子上,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明娆给白氏进献贺礼,拉着人说体己话,虞砚被赶了出来。
他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外,站在廊下,负着手看着院子里的绿植。
他心里回忆着,今天明娆都格外关注了哪里,想着等回了府,要将她喜欢的东西再准备一份。
他站在主人的房门前,来往宾客就算是想避开,也是不可能的。
凉州百姓都很拥戴安北侯,他手下的兵不仅护卫着他们的家园,而且并不随意骚扰百姓。
有时巡城的兵将还会对百姓施以援手,风评极好。
今日受邀的宾客能在刺史府上见到安北侯,无不欢喜兴奋。
毕竟安北侯平时是见不到的,他常年都住在军营里,今日难得见着,多的是人想要与他攀攀交情,打个照面,认个熟脸也是好的。
有人来与他套近乎,可惜虞砚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表情越来越冷,浑身上下写满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