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撩起,把包扎拆掉,给她看。
“你看,还好,”他战战兢兢道,“都快好了。”
再过几天就快结痂,他本来打算今晚再撕一下伤处,不让伤好,眼下……他哪还敢!
明娆只看虞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知道你盘算着什么。”她别过头,负气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管不着。”
虞砚连忙把人按进怀里,“我错了我错了,娆娆,你宽恕我这次,以后绝不再犯了!我保证!”
明娆低头看着他箍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他的袖子卷了起来,麻布随意扔在一边,狰狞的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里,看得她心脏一揪一揪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虞砚不太想说,他直觉说出来对他绝无好处,唇瓣紧抿,无声抵抗。
明娆睨了他一眼。
虞砚瞬间怂了,如实道:“我稍微按了按……”
他紧张地滚了下喉结,小心地抬眼瞄她,“真的,就稍微,轻轻,很小力气地……按了一下。”
明娆默不作声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半晌,哦了一声。
这个“哦”字杀伤力极大。
上回就是因为一个“哦”,他被锁在书房,不许进房睡觉,他迁怒到陆云缈身上,一激动把人杀了,又不得不去料理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这次的伤也都是源于上一个“哦”的……
上一个“哦”还没处理好,这又新得了一个“哦”字。
完蛋。
虞砚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娆沉默了会,又问:“为何这么做。”
虞砚坦诚道:“吃醋。”
明娆心头一跳,狐疑地看他,“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虞砚也不瞒她,“上回明迟朗受伤,你很关心他,还去看他。”
明娆震惊道:“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得?”
虞砚神色别扭,被明娆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他偏过头,小声嘟囔:“我一向斤斤计较。”
话未说出口时有些难以启齿,但开了这个口,虞砚又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不是时间过得久了,醋意就会消散。他上心的事不多,一旦上了心,起码能耿耿于怀上十年八年。
伤都受了,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亏了。
明娆一阵无言。
是,虞砚心眼小,她知道。虞砚记仇,她也知道。但她没想到虞砚有胆子对她用苦肉计。
这次一定要给他点教训不可。
明娆安静地窝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越平静,虞砚便越害怕。
寂静一直持续,直到明娆突然又睁开眼睛。
“我脚疼,你去找大夫来瞧瞧吧。”
虞砚连忙说好,把人扶着靠好,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面走。
他几步就快走到门口,明娆无奈地叫住他。“虞砚。”
男人立刻应声:“在!”
明娆指了指他的脚,“穿鞋。”
“哦哦。”
虞砚折返回来,迅速地把鞋穿好,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
还未迈出步子,衣裳下摆被人牵住。
虞砚诧异回头。
只见女孩脸色苍白,却对着他笑了笑,“夫君,我还想吃甜糕,就是红豆馅的那个,你去帮我买点回来好不好?”
虞砚被这好看的笑容晃了心神,他像是中了蛊,丢了魂,不由自主地又靠了过来,把人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