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渐冷,“明迟朗做巡按御史这么久,他不会不知道这些。”
除非有人叫他定期便往回送信。
那个人是谁,显而易见。
“可这内容……”孟久知犹疑道,“内容并无不妥。”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不妥。”虞砚道。
虞砚曾经拔除了太后安插在他身边的所有钉子,皇帝的心向着太后,太后生气,皇帝必定会做出些什么。
陆笙枫虽然信任安北侯,但让太后开心这件事必定是排在一切的最前面的。他帮着太后再在西北安插个眼线,这种事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虞砚不敢掉以轻心。
虞砚不得不已最坏的心思去揣度明迟朗这个人,不管是因为他对明迟朗莫名其妙的敌意与排斥,还是因为他是明娆的大哥,虞砚都不得不万分小心,生怕有些人仗着亲缘关系做伤害的事叫明娆难过。
他最近反复地受西戎人的刺激,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试探。
“盯紧明迟朗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和京城那边的联络,不要叫他发觉。”
“是。”
……
虞砚解决了信的事,赶到秦宅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翻身下马,几步便到了门前,轻轻拍门。
敲了两下门便从里侧打开,来开门的依旧是刘叔。
自从上次明娆把那把门名贵的刀送给刘叔以后,刘叔再听人提起安北侯时,也会跟着点头。
刘叔开门见是安北侯,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浅淡的笑意,虽然一瞬即逝,但虞砚还是捕捉到了。
刘叔先开口问好:“侯爷。”
虞砚嗯了声,抬腿就要进门,一条腿都已经迈进了门,刘叔扫帚一横,拦住了虞砚的去路。
刘叔抱歉道:“姑娘在家。”
男人脸蓦地沉了下去,“她不让我进?”
刘叔面对着威压极重的高大男子竟然丝毫不怵,他点头,“她说不行。”
虞砚臭着一张脸,与刘叔无声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脚收了回去。
“她还在生气吗?”虞砚冷冰冰地问道。
刘叔回忆了一下明娆回来时的状态,点点头。
也就是刚刚不久前发生的事,明娆一脸不高兴被人扶下马车,一蹦一蹦着往里走。
连竹正好在院里,看到明娆脚受伤了,二话不说把人背了起来。
阿青在一旁看得呆愣了半晌,心里暗自盘算着要不要把别人碰了夫人这件事告诉自家主子。
连竹一边心疼地直唠叨明娆,怎么受伤了还往回跑。一边又埋怨起安北侯,怎么能欺负她家姑娘。
连竹能咋呼,吵吵嚷嚷地把秦氏也给招来了。
刘叔不方便进后宅,就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清扫宅院,托自己闺女大嗓门的福,人在前院,不经意间也听了几耳朵。
刘叔未与明家这位姑爷说过几句话,他本身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沉吟片刻,言简意赅道:“姑娘大概在跟夫人告状。”
虞砚冷嘲地勾了下唇角。
告状?他何时在意过旁人的看法。
秦氏就是恨他入骨也无所谓,有所谓的,是明娆的想法。
两个都不爱说话的男子在门外大眼瞪小眼,宅内房中,秦氏以为女儿腿摔了,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秦氏想要碰又不敢碰,小心翼翼问道:“你小时候就受不了伤痛,疼不疼啊?”
“不小心磕的,不严重,就一点红肿,”
连竹会医,她上手摸了摸,点头,“还好,养个两三天应当就好了。”
秦氏又问:“在家碰的就在家待着,还往我这跑作甚?”
连竹拱火:“怕是安北侯给姑娘气受了,把姑娘气得回娘家了。”
明娆重重点头,“他乱吃醋,还故意伤害自己让我心疼,给我气坏了,所以回来了。”
“那个伤口好可怕,肯定疼极了!若不是我发现,他不知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