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英本来就已经不生唐软的气了,现在又得到唐软额外送的稀奇礼物,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她决定多给的唐软一些加工费,唐软当然也没有拒绝,她现在最是需要钱的时候。
“但是你要记得,这个祛斑霜跟你往常在市面上买的祛斑霜不一样,因为药量特别的足,所以一天最多只能用两次,晚上用量要比早上用量大,一个星期之后,你就会发现,你脸上的斑点变淡了,这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月后,你再来找我,我要根据你脸上斑点的情况再重新调整祛斑霜的药方。”
程志英信心满满的走了。
她来的时候有多灰心,现在就有多热情高涨!
她谁的话也不听了,她已经决定把她自己的脸交给唐软了。
唐软攥着手里的五张大团结,也开心的不行,程志英走远之后,她挥舞着手里的钱跑到地里去找谢忱,向谢忱展示她刚刚取得的战绩,“这是我赚来的第一笔加工费,晚上,我请你下馆子啊!”
谢忱看看那五张崭新的大团结,又想到昨天唐软因为那几朵玫瑰花而被全村人说不会过日子,能作,他顿时觉得心疼的不得了,“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谢忱第一次觉得人言可畏这个词真讨厌,他媳妇明明就是在创收,结果却被一群不明就里的老娘们那样说。
正在赶着牛往前走的谢有才也看见了唐软手里的钱,他忙凑过来问,“什么加工费,什么下馆子?”
你们手里拿着崭新的大团结,在说什么悄悄话,我怎么听不懂?
谢忱瞥了堂哥谢有才一眼,想到谢有才昨天也说唐软坏话了,顿时有点不想搭理谢有才,但是谢有才不死心的一直问,谢忱就将唐软给人加工祛斑霜的事情跟谢有才说了,谢有才听后睁大了双眼,“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我弟妹竟然还有这本事呢?那这么说昨天的那几只玫瑰花也不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了?”
谢忱点头:嗯。
谢有才:不仅没花钱,还挣了5张大团结?
谢忱再次点头:嗯。
谢有才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唐软,心想原来我竟然误会了她?我还说了她那么多的坏话,谢忱见谢有才的态度完全变了之后,这才将跟谢有才说,“我媳妇自己不喜欢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我也不能放着这些流言不管,这样吧堂哥,待会你回家以后,把这件事稍微跟你隔壁的王婶子透漏一下......”
谢有才跟谢忱对了个眼神,顿时明白了谢忱的想法,谢有才隔壁的王婶子是个八卦爱好者,她那张嘴从来不把门,不管是啥事,只要让她知道了,那就算是全村都知道了。
“晚上,你带着嫂子来我家喝酒吧,我去镇上买几个硬菜,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谢有才人不坏,对谢忱尤其好,但他就是爱咋呼,一惊一乍的,心里不存事儿,听风就是雨。
经过两天的辛勤耕种,谢忱终于把药材种子全部种进了地里,谢忱跟唐软说了邀请谢有才一家来家里吃饭的事儿,唐软欣然答应,“这本就是应该的,这次秋播假如没有他帮忙,咱们俩恐怕要抓瞎。”
谢忱捏了捏唐软的鼻尖夸赞道,“我媳妇就是通情达理。”
何止是通情达理,还人善心美,她不懂或者是不想理会那些弯弯绕,但是谁对她好,她却看得比谁都清楚。
谢忱觉得,他能误打误撞的娶到唐软,肯定是因为上辈子积了大德。
晚上,谢忱从凤鸣镇买回来了一只烧鸡,半只烤鸭,还有一份完整的猪杂碎,这猪杂碎是店家清洗好的,他买回来之后只要放上大料在锅里煮一煮,便能捞出很多样不一样的菜。
有人觉得猪杂碎脏,不喜欢吃,但是谢忱却非常喜欢,这猪杂碎只要清洗好了,便能吃出不一样的香味。
谢忱有次跟唐软聊天,谢忱说他喜欢吃猪杂碎,他给唐软仔细的描绘了猪杂碎用辣子爆炒之后的味蕾感受,把唐软说的直流哈喇子。
谢忱将食材放进厨房,唐软便想跟谢忱一起动手处理,不过这次谢忱没让唐软动手,“这猪杂碎你不会做,今天晚上我掌勺,你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唐软一听谢忱竟然买了猪杂碎,开心往谢忱的脸上亲了一口,谢忱手上动作没停,心里美滋滋,他哼笑道,“想了?”
唐软起先不知道谢忱说想了是什么意思,但她看着谢忱揶揄的表情和越来越不规矩的眼睛,突然在某个瞬间就悟了,唐软脸色爆红,她实在是没想到,谢忱能在厨房里突然开黄.腔,她也不过就是亲了谢忱一口而已嘛!
但她亲谢忱的时候,只是想表达下喜悦之情,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谢忱见唐软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哄她几句呢,谁知道这小丫头竟突然说,“你最近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的觉,真到炕上,你还行么?”
谢忱突然觉得自己肾上腺素飙升,他用黑沉沉眸子盯着唐软,道,“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你男人行不行!”
唐软对上谢忱的眼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无处可逃,只能等着被吞下肚。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怎么的,唐软觉得厨房中的空气越来越热,还有些粘稠,可明明外面天朗气清,凉风徐徐,映红了半边天的火烧云也在慢慢消散。
最终还是唐软败下阵来,跟谢忱对视,真的很要命,她都已经快要变得不是她了,心脏跳的很快,脸蛋也越来越烫,还有,呼吸也会越来越困难。
谢忱轻笑,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谢有才的声音就在大门口响了起来,谢忱轻轻的用下巴蹭了蹭唐软的头顶,便走出去招呼谢有才,其实也不用招呼,谢有才到他们家就像是到了自己家,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他刚进来就去小菜园摘了西红柿。
唐软站在厨房门口看见谢有才手里的西红柿,心想:好了,小菜园里最后一个西红柿在谢有才的手里阵亡了,明天一定要种菜,把她买的那些菜种子都种上。
谢忱见谢有才不打招呼就上小菜园也不以为意,都是自家兄弟,别说是一个还没有红透的西红柿,就算是谢有才把小菜园的菜柍子都拔光,谢忱也不会说什么。
顶多打他一顿。
但是堂嫂李春花看不下去了,只见她轻轻的呵斥了谢有才一声,谢有才就偃旗息鼓了,他乖乖的从小菜园里蹦出来,李春花则是笑着给谢忱和唐软赔不是,“他就是个长不大的皮猴子,你们可别介意。”
谢忱摆手,“自家兄弟,说什么介意不介意,太见外了。”
唐软跟谢有才说话很随意,急了还会大声嚷嚷,但是他跟李春花说话却很有分寸感,唐软见状,便主动跟李春花搭讪,虽然她也不习惯跟人搭讪,但总不能冷落了客人。
李春花很喜欢唐软,她喜欢唐软娇娇悄悄的样子,也喜欢唐软外柔内刚的性子,唐软才刚嫁进谢家村,就被那群闲着没事儿干的老娘们那样编排,这要是换了别的小媳妇,早就气的吃不下饭了,可是唐软却混不在意,她依然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的日子。
就冲着唐软这份心胸和气度,李春花觉得,她就比谢家村绝大多数人强得多。
更别提,唐软还掌握了一门调制祛斑霜的手艺了。
李春花其实不是一个爱串门子的人,但是今天谢有才说带他来谢忱家吃饭,李春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谢家村穷,她家更穷,可是她和谢有才却养了3个儿子,不是李春花势力眼,是她实在穷怕了,她想跟唐软修好关系,这样以后唐软需要人打下手的时候就能想着她,她是不是也能跟着赚点外快?
“今后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我就是,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庄稼地里的活,别人会的我会,别人不会的我还会。”
唐软笑着说,“行,今后忙起来的时候我叫堂嫂,堂嫂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李春花笑道,“那自然不会,还有,我听说昨天你得罪了李红英,她特意蹲在小树林里面等着报仇?”
“是的,大嫂!”
“下次要还有这样的事儿,你跟我说一声,看我不好好整治整治她。”
李春花说这话的时候,身上闪过一丝黑气,稍纵即逝,唐软心下欢喜,很好,看来李春花也跟李红英有仇啊,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唐软跟李春花迅速的熟悉了起来。
厨房内,谢有才哼哧哼哧的拉着风箱,谢忱往锅内放入猪油,放入葱姜蒜爆香,再把煮好的猪大肠切成段,放入,厨房里立马飘出了肉香。
谢忱用猪杂碎吵了三个菜,用猪肚烧了一个汤,再加上从镇上买来的酱猪蹄和烤鸭,和一个凉调的猪耳朵,凑够了六菜一汤。
这规格,堪比过年待客。
谢有才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坐在餐桌上搓搓手,说道,“我只不过是帮你赶牛耕地,你这准备的也太丰盛了,我不敢下筷子。”
谢忱说,“你只管吃,待会我还有事要求你呢,只不过我家的钱现在也已经见底了,以后请你办事也没有多余的钱请你吃饭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脱。”
谢忱说话的时候,谢有才已经把筷子拿了起来,当他听说谢忱还有事儿求他的时候,他又把吓得把筷子放下了,并坐直了腰,“那你还是先说你要让我干啥事儿吧,不然这饭我吃的不踏实。”
倒也不是谢有才不想帮谢忱,他是怕谢忱又作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现在吃了谢忱的饭,被谢忱提前封了嘴,那到时候他劝谢忱收手的时候都觉得站不直腰,毕竟吃人嘴短么。
谢忱看谢有才胆战心惊的样儿,索性也不饶弯子了,他说,“过段时间,我要离开谢家村去一趟外市,我地里面的药材,你要帮我照看下,别被人趁我不在家就给我拔光了,那我就真的要歇菜了。”
谢有才急了,“不是,这药材刚种进地里,正是最要命的时候,你又想往哪里跑?”
谢忱,“我去找销路啊,药材种进去是第一步,最终的目的不是要卖掉么?”
谢有才大惊,“你没有销路,那你怎么敢种药材啊!”他一直都以为,谢忱敢种药材,至少销路是已经找好了的。
谢忱笑道,“这个还真没有,所以生死关头,我想请堂哥救我苟命。”
第24章 二合一
谢有才真的是怕了谢忱了,“咱农村人做事,就是要十拿九稳,哪有像你这样的?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敢下手搞创新,你是不是想尝一尝饿肚子的滋味?”
谢有才说话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
有资本加持的情况下的创新叫做创新,没有资本加持下的创新叫莽撞,叫冒险。
谢忱也是农村人出身,他能不明白么?
不,他比谁都明白。
可是谢家村的土地不适合种小麦和其他粮食,辛勤劳作也只能混个温饱,存不到钱的,凤鸣镇的农村信用对谢家村来说,那就是个摆设,不信可以去问一问,整个谢家村,有哪家是有信用社的存折的?
谢忱给谢有才倒了一盅高粱酒,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等了,我也知道堂哥你是想求稳,但是对咱们来说,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真的稳当呢?假如不做改变,那就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穷,咱们光靠种粮食,永远不可能挣到钱,不然,像堂哥你这样的庄稼老把式,怎么还是家徒四壁?
你别生气,我也并不是想揭你的短,因为在咱们谢家村,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我家现在也不例外,既然都是穷,那从今年开始冒险或是从明年开始冒险,又有什么区别呢?想要摆脱眼下的困局,总归是要做出改变的。”
谢有才闷头喝酒不吭声,可是坐在他身边的李春花却开了口,“等你要出去找销路之前说一声,你堂哥不给你看着像你那片药材,我给你看着,我保证等你回来你会少掉哪怕一根秧苗。”
这世道,其实她早就看清了,种粮食永远只能混个温饱,可是她一个女人家,没有能力也没有魄力像谢忱一样敢做出这种看似冒险的改变,她一个人可以饿肚子,可是她家里还有三个等着吃饭的孩子,她不能让他们也跟着一起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