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茗在这。
他要当真不避嫌,落下轻佻话柄不说,极有可能会变成遭人唾骂的狐媚子,令沈府无光。
况且今日的柳茗,时时都牵着顾执,摆明就是要他看清谁才是与顾执缘定今生的男子。
沈原可不愿顾执和她那醋坛子再因此误会些什么。
“公子。”
紧跟上来的淮安小心握住他的手臂,“不如您闭上眼,由小的在前引您上船,如何?”
“......这法子可行?”沈原犹疑。
淮安略一怔愣,从袖里拿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递过,干巴巴道,“公子若实在怕,不如蒙上眼,所谓不愿见山,则闭目......嗯,不见山。”
好好一句木元篇里的典故叫他说得磕磕绊绊。
“倒也不必。”沈原摇头,帕子上还余有淡淡清香,不似府中熏出的白木香重。从谁手中递来,不言而喻。
他闭眼叹了口气,“带路。”
“嗳。”淮安应了,朝身后点了点头。
竹青的人影与小厮极快地换了位置,一人在前,以手臂做竿,引着沈原向前,一人在后,双手大张,虚虚护着。
宋致悠悠跟上,眉宇间净是淡然。
好在柳茗缠顾执缠得厉害,小厮带沈原一行人进船舱时,面色红润的柳茗刚刚从她怀里起身。
顾执的衣领微敞,露出一个显眼的红痕。
宋致垂头,悄悄往苏锦身后靠拢。
知晓顾执风流是一回事,亲眼瞧见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这五皇女出了名的阴晴不定。
画舫行得平稳,沈原进了船舱才缓过神来,这会骤然瞧见顾执脖颈处的红痕,以为她又像幼时那般被蚊虫叮咬,习惯性的就要从袖里掏出青草膏。
“公子。”衣袖被轻轻拽住,淮安脸红脖子粗的压低了声,“不是蚊虫。”
“不是?”
“不是!”
他们主仆一坐一站窃窃私语,两颗脑袋凑在一处。
舱里本就宽阔,瞧着就更加显眼。
顾执勾唇,肩头一动,衣领敞开更开。饶是苏锦一个女子,不经意瞥过,都有些讶异。
红梅盛开,实在是激烈的很。
身侧的低语越来越小,余光扫过正要抬眸的郎君。
苏锦猛地起身,半步向前,将沈原的目光挡得结结实实,“殿下,苏某想起一不解之处,不知可否劳烦殿下为之解惑?”
竹青似竹,微微躬身行礼,衣衫下垂,勾出一段细腰。
她问得是《文玉恪学》中最为浅显的一点,初时顾执还有些自傲,一来一往间,竟是频频颔首。
“看来沈太傅的眼光不错,苏姑娘果真有大才。”
雏鹰未展翅时,尚且知晓爱惜羽毛。更别提此时的顾执,爱才之心涌起,也不愿再做出个浪荡模样。
她拢好衣领,笑道,“苏姑娘坐着说,你我之间颇为投缘,不必拘束。”
“是。”苏锦转身回座。一起一落,余光略过身侧的沈原,见他阖目养神,心底又有些不安。
也不知刚刚那番言辞,是否太过声高。
他本就不舒服,应是最厌吵闹才是。
可顾执正在兴头,她也只得尽量坐得离他远些,又沉了声才一一应了顾执的问话。
三处矮桌,沈原眯着眼粗略估量了苏锦与宋致的距离,嘴角一撇。正巧看见宋致偏过头盯着苏锦的模样。
他沿着宋致的目光瞧去,宽大的竹青衣裙下隐隐还能瞧出刚刚那两处丰腴里的一段细腰。
想起那个无法言说的梦。
沈原耳尖骤然变得滚烫,只紧紧攥住袖里的手帕。
那边的宋致也红了脸,不知低头在想些什么。
从湖心岛的码头上岸,许是刚刚胡思乱想的后劲太足,沈原并未像之前那样难受。
阁楼二层已经备好酒菜,顾执自然是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