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青丘一梦
时间:2022-02-20 09:05:10

  四肢虚软无力,手抬得也艰难,她费力地将手搭在贺时年手上,轻轻拍了拍作为安慰。

  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可她精神头却极好,只觉着心里头透亮,一直以来脑中隐隐约约蒙住前世记忆的那层纱好似被人扯走了一般,这会头脑清明,便是身上虚软无力也半点不恼、不着急。

  婄云那边急忙兑了温度正合入口的水来,贺时年伸手去接,婄云眼中流露出几丝纠结,到底还是递了过去,然后忙忙半跪床前,与锦心道:“姑娘您可睡了好几日了,总算是醒了,若您再不醒,府里那边我们也瞒不住了。您现在觉着怎样?身上可好些了?或者与从前可有些变化?有哪里难受吗?”

  她急急忙忙地问了一连串的话,锦心拍了拍她的手,方才那样动了动,这会四肢好像逐渐又受她控制了,那股虚弱劲依旧在,精神却不是往日能够比的。

  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间站着一个人,锦心眼神示意,婄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乘风道长——道长,一时情急,我们失礼了。”

  贺时年端着那碗温水喂锦心喝下,在她耳边低声道:“道长今儿个来的。”

  多的话没说,乘风还在外面,撂下客人不招待本就失礼,刚才可说是因锦心醒来一时情急,这会再不去招待而是在这里窃窃私语便是失礼了。

  一碗温水下了肚,锦心干涩的喉咙湿润不少,长长舒了口气,贺时年拿绢帕拭了拭她的唇角,低声道:“我想先出去,你躺一躺,我很快回来。”

  “去吧。”锦心顿了顿,隐约见乘风道长拿着个东西,似是个小钟模样,隔着屏风她看不大清,或许是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定。

  略一思忖,锦心道:“我在梦里隐约听到一声响才清醒过来,也不知是什么的声音,想来是道长出了力,替我向道长道谢。”

  贺时年闻言神情一肃,连忙点了点头。

  后面他如向乘风客套道谢,锦心无暇去听了,她做了一场大梦,只觉身上累得狠,但躺得身子酸疼也不想再躺下,便只靠着贺时年方才塞到她背后的几个暗囊软枕慢慢出神。

  隐约听到乘风的声音:“……已了,贫道便告辞了……无碍,稍用固本培元……可有好转。”

  然后乘风又放声道:“贫道告辞,四姑娘好生珍重身体吧,明年若是有缘,贫道想请姑娘饮山中的秋茶。”

  锦心强顶着气,扬声道:“多谢您了,某感激不尽。”

  她的气力还是不支,这样强行大声说话其实是有些难为她的,乘风听出其中的中气不足来,又道:“姑娘的身子最大的患处已经除了,这魂魄安稳,再养精元便容易了,您不必因一时弱症忧虑,用几贴好药慢慢调理便可以好转过来。”

  贺时年与婄云听闻都是满身的喜意,锦心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此时听乘风这样说,鬼使神差地,又应下了,并向他道了声谢,言多谢关心。

  乘风笑了两声,告辞离去了,贺时年还挽留两句,乘风不耐客套,并未与他多寒暄,贺时年只得道:“改日再登门向您道谢,今日之恩,贺旭永世不忘。”

  “阁下严重。”乘风并未居功,抬步离去了。

  锦心既然醒来,事情就好办了,这几日为了瞒下她昏睡的消息婄云与贺时年称得上是绞尽脑汁,闫老也吓得不轻,心里懊恼那日就给锦心服了那没摸透的药,如今见她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便是给锦心诊脉的时候觉着脉象还是没什么改善也未曾失落。

  人平安就好,人平安就好。

  婄云与贺时年可不像他这样想,二人听了乘风说的话,越琢磨心里越觉着有盼头,二人心里方子都拟了无数个了,都是给锦心适用的。

  锦心醒来已是晚晌了,婄云去通知闫老之后闫老连忙来给她诊脉,贺时年自然避过,闫老叹息着道:“经姐儿这一事后,日后老朽可再不敢做无把握之事了。”

  锦心忙道:“冒进着急的是我,您何必自责呢?况且如今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闫老摇了摇头,闭目叹息道:“您不懂医道,没能劝着您反而给您用了没把握的药,是我这个为医者的责任。姐儿不必多说了,幸而您这身子没好也没坏,既然您说您觉着精神头好些了,那就可见那药多少还是有点成效的。我这再给您开个方子吃吧,咱们继续治病,不管那劳什子的了。”

  他这几日一直提着心,听到锦心醒来也没放下,等真正见到了锦心,见她虽然面带疲色,但精神头还好的样子才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会又给锦心开了提气养血固本培元的药方,走出来叮嘱婄云如何煎药、佐以什么穴位针灸云云。

  锦心也是等真正静下来,听贺时年说才知道,乘风是今日午时到的,进园后没说话,坐着喝了一个半时辰的茶,然后忽然起身也没言语,就取出随身带着的一个似是小钟的东西,拿指头轻轻一敲,也是奇了,那钟通体是青铜造的,虽然小,但一看就知道厚实、有些分量在里头。

  乘风拿着自己的骨肉去敲,本来是敲不动那钟的,偏生指头一点、钟声一响。

  他那动作没头没尾的,贺时年当时只顾着锦心还没觉什么,可如今细思,就是那钟的响声落了,未过多久锦心便醒了过来。

  这其中要说什么神异之处都没有……贺时年自己都不信。

  只是他知道锦心素来不信这些,或者说是不愿去信这些,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事物上,便未曾开口。

  不想锦心却道:“想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吧……回头还得重重谢过。”

  贺时年连忙答应,“我自然知道这个。”

  “我身上有些累,心里却透亮得很。又做了一场大梦,梦到许多前尘往事,又梦到前生你我相遇之时,咱们两个加上一个萧嘉煦对月结拜之事……那些我以为自己已经记不大清的细微事物竟然也历历在目。”锦心靠着贺时年,人肉靠起来总是比填棉花的暗囊舒服,又是暖烘烘的,锦心闭了闭眼,神情有几分悠闲:“梦里见到前世见过的许多名山大川,当时心不在景物上,竟都给忽略了,如今走马观花又看了一遍,倒觉颇有些意趣,再过几年,你我一同,寻访天下名山大川、游历四海,如何?”

  贺时年先是狂喜,旋即又迟疑了,“你我尚可,父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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