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青丘一梦
时间:2022-02-20 09:05:10

  她眼含着泪赌咒发誓:“你在那府里忍耐几年,不要出头,只好好地保住命,娘不求你能得贵人赏识出人头地,也不求你能拿多少银钱回来,只求你能挺住几年,等阿娘攒足了银钱,赎你回来。”

  后来徐姨娘被文老夫人看重,在仍是文府大少爷的文老爷院里掌事,送回家的银钱越来越多,徐姥姥拿着钱办了食肆,家境逐渐有了回转,但有一分钱,她一文未动。

  到徐姨娘十五岁时,她拿着二十两崭新的雪花银去了文府,那是她从小吃摊子做起,一文文攒下的银钱,给女儿赎身的钱,刚到钱庄去换了崭新的银子,带上给女儿的新衣裳,想要接回家,过上崭新的日子。

  那钱徐姨娘留下了,眼圈红红不言不语的,文老夫人却没见她。傍晚时文府里送来几匹衣料和一对金镯来,衣料顺滑鲜艳,镯子也黄澄澄的十足十的分量,都是从前不敢想的东西。

  徐姥姥听着文府婆子恭喜的声音,才知道原来两日前文夫人便做主叫她的女儿做了“大少爷”的房里人,那日是定好的吉日,文夫人遣人来送……纳妾之资的。

  这些年来家境更佳,拿东西自家也拿得出来了,徐姥姥多想备下当年双份的礼登门摔在文府门前,可惜当年那位“文夫人”已经过世,而年的她……却没有那份闹到文府门前的底气。

  徐姥姥站在门前,逐渐红了眼圈,与她说话的人见她方才还笑吟吟的,忽然变了面色,忙问:“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一时不察,叫风迷了眼了。”徐姥姥抹眼一笑,徐老头不知何时拄着拐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按按她的手,老夫妻二人一同望着街头。

  文家的马车来得很是张扬,一辆朱轮云纹青缎车,跟车的嬷嬷便有六个,前后还有护院家丁,另有两辆大车跟在后头,一路踢踢踏踏的。

  徐家另外几口人也早已走了出来,半条街的人看着热闹,徐姨娘下车时裙角的荷叶边翻起,露出一点水绿缎子金线石榴花纹扣头的翘尖角绣花鞋,耳边用细银丝坠着、银石榴花形包着的红宝石珠儿一摇一晃间,便有百般雅致、千种艳丽。

  徐姥姥撇掉老伴三步并两步奔向女儿,紧紧握住了徐姨娘的手,唤:“我的儿!”

  卢妈妈从后头车上上前来扶着锦心,锦心灵活地下了车,牵住文从林的手,向众人行了礼,脆生生地唤:“姥爷、姥姥、舅舅、舅妈、表哥、表姐。”

  文从林像模像样地跟着行礼,徐舅妈忙走进前拿着她们:“快到屋里去,妈一早就熬了花生酪,这会还热乎乎的呢,姑奶奶和哥儿、姐儿喝一盏,瞧哥儿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喝一盏下肚保准精神了。”

  说着用眼神向四周示意,徐姨娘会意,用绢帕点点眼角,轻轻点头:“也好。”又忙吩咐人将备下的节礼抬下车来,并对徐姥姥道:“这里头有一份五黄并两匹缎子,都是我们太太交代带回来的,还有些节下吃食、竹簟扇子,又给您和月姐儿每人挑了一匹纱做衣裳,给您缝的包头……”

  这头说着话,周嬷嬷便招呼人将东西从车上抬下来,众人拥簇着母女三个进了徐家。

  周遭有新来的商户啧啧称奇:“这就是皇商文家的排场啊。”

  “早些年还没这排场呢,咱们还说这徐家娘子命是好,可肚子不好,迟迟没个消息,十来年了也没个孩子。可这几年也是走了大运了,接连给文老爷添了一儿一女,瞧回家来的排场就大了,那些个丫头婆子小心翼翼的,可知这哥儿姐儿文家宝贝着呢。”有老邻里摇头唏嘘道:“都是命啊。”

  “命好,也不过是给人做小的,瞧她那张脸,也没那个狐媚子的命,要不是侥幸有了儿女,瞧前几年回家那落寞样。”一个和徐姥姥年纪相仿的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横纹与头上白发都比徐姥姥明显许多,可知日子过得不如徐姥姥顺心。

  周遭人笑她:“人家可不就是命好,你们家小孙女儿生得倒好,可瞧着万没有徐家娘子温柔顺眼。你想把小孙女塞进人家里,人家还未必要呢。”

  说着,都不理她,三五成群说着:“徐娘子带回来的那两个娃娃都好看,小的脸蛋肥嘟嘟的,大的太瘦了,倒不是有福样子,但瞧着真是……”

  “有股子仙气,跟庙里画上的小仙女儿似的,再长几年,恐怕庙里画像上的仙娥都不如她。”说话的人摇摇头:“文家那样的人家,她家的姑娘怎么会没福气呢?”

  “谁知道呢。”

  这些人的言语徐家众人一概不知,只说一行人进了徐家院里,这房子到底也有三层,第一重是店铺门面,向里走一个小小院子,回廊连接前后,有一重黑油门做内仪门隔开,进去就是第二重。

  两个院子虽打通了,大的隔绝却没改变,两边四列共有八间厢房,六间客坐两个梢间,中间原本两个房子的过道各有花圃,不过一面种的药材,一面种的葱姜辅料;穿过正中穿堂,上首各有三间大屋。

  这房子如今是徐姥姥与徐老头住东边院,徐舅舅与徐舅妈住西边院,两家正屋中间建着一个厨房,素日家里的吃食从这里做,另一侧倚着房子建着小屋做仓房。

  徐家都是勤快人,把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徐姥姥拉着徐姨娘直往正屋坐去,徐寄月与徐白艿、徐白术自觉到厨房端花生酪来,徐舅舅徐太素先拉着锦心的手摸脉,徐老头拉住另一只手,父子两个眉头逐渐皱起来。

  徐姥姥正满是心疼地与徐姨娘念叨:“几个月不见,怎么沁姐儿又瘦了这些?那杀千刀的女人做的事我们知道了,你爹爹哥哥都吓坏了,知道沁姐儿无事才安心,真是做损的人,她家里没有孩子吗?丧尽天良的,竟然敢那那种东西想往沁姐儿的口里送。”

  说话时候,两个女人抬头往那边一看,见二人的神情,便是一急,徐姥姥忙催问道:“老头子,沁姐儿身子到底怎样了?你说个话啊,在这沉着脸算什么?……哎呀,都这会子了你还抻唷个什么劲儿啊,这可是你亲外孙女!”

  徐舅妈忙推了推徐太素:“你说啊!”

  “妈,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沁儿的气血亏着,我和爹心里着急罢了。”徐太素躲着徐老爹的目光,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姥姥赔着笑。

  徐姥姥一生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家里家外的一把手,家里的女人都听她的,几个男人都怕她。这会子徐姥姥问,他若是不招出来点,恐怕等妹子和外甥们走了,自己和老爹的日子也不好过。

  徐姥姥听了脸一沉:“气血亏着还没什么大事,亏你还是沁姐儿的亲舅舅!还不快想个方子来吃!”

  “妈,沁姐儿一直吃着药呢,那确实是明医开的,老爷也给沁儿请了京里退下太医,都说那方子开得很对症。”徐姨娘忙安慰徐姥姥,徐老爹又摸了摸锦心颈子上的脉,想了想,道:“也不知那大夫给沁姐儿都吃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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